清冷的月辉洒在五条悟的身上,他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同样的,也是最强大的式术。”
她的式术么?
自那日以后,五条悟突然要求春跟他一起上课。
他先是带来一条狗。那狗是远近闻名的恶犬,性情凶狠残暴,据说三个强壮的成年人才堪堪抵住它的冲力,却会恭顺地趴在五条悟的身旁,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
“用你的式术去改变它,驯服它。”
五条悟隐匿了他的气息,原本如同稚儿般趴服的恶犬,抖了抖皮毛,又威风地站起来,向她逼近。
但是恶犬站起来比她还高……春一下子就泄了气,好、好可怕。
五条悟声音冰冷,“感受你的情绪,调动你的咒力。”
春乞求地看向五条悟,她带上了哭腔,“不……我不行的。悟少爷……”
泫然欲泣。
她像只被剪去了羽翼的幼鸟,寻求着他的庇护。
五条悟双眼半阖,神色晦暗不清。终于,在那条狗跳跃扑向春时,他伸出了手。
……
之后,那条犬消失了。
五条悟又带回来其他东西,有时候是一团棉球大小黑雾,但它的嘴却可以张得一个院子那么大,上面有好多排细齿,有时候是一个扭曲盘旋的粘稠肉块,仔细一看,上面有好多双的眼睛……
春总是被吓得眼泪汪汪,哭着缩在五条悟的身旁。
“……”
然后,那些被五条悟称之为“咒灵”的家伙,也统统消失了。
春渐渐明白了她的式术。
原来她可以调节人们情感的正负反馈,爱之越深,恨之越切,同样的,对于咒灵,她则可以削弱那些咒灵的战斗意愿,甚至使其丧失战斗能力,当然也可以加强咒灵的战斗能力……
可是她的咒力太少了,式术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与其相反的是,五条悟的咒力已经澎湃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那些她无法面对的,恶犬也好、咒灵也好,对于五条悟来说,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也许多次教导她无果。
悟,好像变了。
小时候一幅冷冰冰,大人的模样,长大了反而幼稚了起来。
侍女长说:“多亏了你呀,春,悟少爷变得开朗了呢。”
哎,开朗,不如说是调皮得有些恶劣吧。
会故意把侍女长姐姐给她梳的发型弄得乱七八糟,自己吃不完的甜品会叫她消灭干净,美名其曰节约粮食,有时候甚至还会掏出奇形怪状的玩偶吓唬她,还叫她好好保存。话语也变得轻浮……
说起来,悟已经去高专半年了啊。
大晦日要到了,悟今年会回来吗?明明往年都是一起庆祝的……
春看向旁边的侍女长,轻声询问道:“雅子姐姐,悟少爷今年要回来吗?”
侍女长想起:“悟少爷好像有点忙,听说是不回来的。”
啊,不回来么。
春睫毛低垂。
侍女长的眼角更加温柔,她摸摸春的脑袋安抚。
*
大晦日当天。
春早早换上新衣服,起床打扮,然后守在门口。她的发髻没有装饰。
直到日落黄昏。
春起身。
“那个,春是一个人吗?”说话的是一个到五条家做工的男仆。
春已然出落得艳丽夺目,但由于胆怯的性格,眉梢总是低垂着,如同朦胧的烟雨。
平日里,有五条悟在,他们只敢远远的看着春,而现在五条悟离开,没有什么时节比这更好了。
自然界中,雄性红背蛛会为了争夺配偶,而献上自己的生命。更何况他们呢?
春点头。
男仆黝黑的脸上终于透露一抹红晕,“那个......听说,街上会有表演,春想去看吗?”
“好啊。”
话散在了风中,男仆像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不敢置信地“啊”了一声。
“我说,好啊。听说今年的表演很特别,我也想去看。”春眼睛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
“表演很精彩,谢谢你今天邀我出去玩呢。”春浅笑。
男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我才是谢谢春能够陪我出去!”
他们互相道别。
春左手提起和服裙摆。
走廊有些寂静,高悬的灯笼映照出她朦胧的身影。春望了一眼悟的房间,又低下了头。
回到房间。
春看着五条悟送给她的玩偶,眼睛鼻子都缝得乱成一团……
她捂住双眼,双肩轻颤。
那些梦魇的画面,在五条悟离开之后,每天如同走马灯一遍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