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从容。
温珩昱低哂一声,不再多言,只截下她正欲收回的手,施了几分力道,谢仃没能挣开。
她腕骨细瘦,莹白肌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脉络,本该是干净无暇,此刻却缀着圈绯色的痕。
是昨夜留的痕迹。
谢仃循势望去,也才注意到,于是开口内涵:“看什么?多亏某人没轻没重的。”
敛了目光,温珩昱松开她,嗓音疏淡:“我的意思是,赏心悦目。”
谢仃:“……”
她抬起头,俯视与仰望之间,眼底盛住彼此身影,都沉入不可测的深潭。
下一瞬,她伸手支起身,倏然攥住他衣襟。温珩昱微一眯眸,电光石火间只来得及卸力俯身,颈侧随即一痛。
力道不知轻重,她齿尖抵着那处厮磨,难说是撩拨还是泄恨,他目光沉谙莫辨。
同等回赠了没轻没重的咬痕,谢仃眼梢轻抬,打量男人不再熨展的领衬,弯唇:“的确赏心悦……”
话未说完,下颚便被人扳过,意味强硬。随之落下的吻并不温和,下唇微疼,她蹙起眉,索性吻得更深,也咬得更重。
接吻像是缠斗,直到分开,她气息不稳地抿唇,隐约尝见了腥甜。
“你要是还想去上课。”温珩昱抹过她唇角,淡声,“别找事。”
呼吸近在咫尺,欲与威胁共存。对视间,谢仃似笑非笑,张口咬在他指尖,嗓音低懒像蛊惑。
“——和你乱七八糟的关系,我非常满意。”
她玩味轻唤:“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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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十是理论课。
温见慕帮忙捎了课本,谢仃一身轻,只拿着手机就去往教学区,轻车熟路找到了教室。
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席间已经坐满大半,她笑意如常同熟人打过招呼,便从末排落座。
温见慕正敲着电脑,谢仃拿过课本,象征性地在桌面摊开,随口问:“有数字作业?”
“在看新闻。”温见慕摇摇头,将屏幕挪近几分,“珀湾中标结果出了。”
北城年中的重点项目,谢仃略有耳闻,朝屏幕投去一眼,随即挑眉。
“兄弟阋墙啊。”她揶揄,“你爸手掐把拿的项目,就这么被截了?”
铃声响起,教授开启麦克风,慢悠悠开始讲课。温见慕压低声音:“原本是谈拢的,好像出了岔子。”
“亏了多少?”
她伸手比出个数字。
谢仃这才稍显意外,“快年底了,他不怕被查?”
“本来入账也没走正式流程。”温见慕低眸,“主要盈利的那个分部,有不少私人贷款,法人跟本家无关,出事也是底下人买单。”
斜侧方的身影动了动,男生似乎偷听已久,朝这边瞥来一眼,不偏不倚撞上谢仃的目光。
“同学。”她似笑非笑,“好好听课。”
见对方心虚坐正,谢仃才百无聊赖地垂眸,指尖从键盘轻叩:“那你该站队了。”
“没得选啊。”温见慕略显无奈,将笔电合上,“温崇明只给我弟买了信托金,财产划分给我的那部分,要联姻后才能拿到。”
“——他倒台我才安心。”
老东西对女儿还挺刻薄。谢仃想到之后的画展拍卖,温崇明免不了麻烦,如今清楚温见慕的立场,倒也没所谓了。
“说起联姻。”她蹙眉,“傅家也不错,你们还青梅竹马,怎么没见考虑过?”
“两家关系很差。”温见慕蔫蔫趴下,“好像是我妈离婚前的事,我不清楚内情……跟她也再没联系了,但傅叔叔很疼我。”
没来得及琢磨,话音刚落,谢仃就察觉一道锐利视线,她抬头,与讲台上的教授四目相对。
两人于是默契地闭嘴,听课的听课划水的划水,话题就此搁置。
下课便是午休,谢仃稍后要去见邱启,所以先回了趟宿舍。温见慕虽然不懂行程的先后关系,但还是从食堂打包两份午饭,才回了寝室。
推门而入时,谢仃正换着衣服,一片白腻脊背映入视野。她愣了少顷,才想起走廊人来人往,吓得赶紧将门带上,发出砰然一声响。
谢仃随之侧目,朝这边递来一眼,散落颈间的长发松缓荡下,半掩着柔韧细窄的腰身,臀线挺翘,袅娜姣好。
满目春色招架不住,温见慕看天看地,还是没忍住转回来,随后脸烧得更热。
先前没注意,这时她才发现那些暧昧痕迹,不由得讪讪:“这么激烈?”
“嗯?”谢仃反应了一下,明白她指的是什么,闲然应声,“你小叔弄的。”
温见慕:“?”
谁弄的??
直到谢仃穿戴妥当,确定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她看温见慕还在走神,便走近打了道响指,唤醒她。
思绪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