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冷眼看着他,青泉似是感受到她的眼神,偏头看着她。
青泉对她笑了笑,看似恭敬地虚空行礼。
不知为何,楚清歌总觉得他有些挑衅的意味。
可能是青泉那半男非女的样子,做什么都让人觉得缺了些东西似的。
楚清歌跟在他们后面走进房中,坐在皇帝身边。
“青泉,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可知朕今日唤你来是为何啊?”坐于正中的皇帝强压着怒气,冷声质问。
青泉慌张地跪下去:“奴才愚钝,实在不知做了何事触犯龙颜,还请皇上责罚!”
“进府这一路你可看见了。”皇帝冷哼,拂袖讲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愠怒道:“你身为内务司的总管,居然跟朕说不知道!”
“你以为朕是三岁孩童,任人哄骗吗!”
楚清歌凑上去给皇帝顺气,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父皇如此生气,怕是这次真触及皇帝的逆鳞了。
也好,皇帝发火,杀鸡儆猴,估计宫中不正之风也能收敛一阵子。
“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啊!”青泉以头抢地,对着身后大喊,“小蹄子,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青泉身后出来一个小太监,猛的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侯府的事师傅给了奴才负责,前些日子因着公主晋封之事太过忙碌,忽视了宫外的侯府,奴才也是无心之失,皇上饶命啊皇上!”
青泉恨铁不成钢地转身,一个巴掌打下去,小太监受不住力倒在地上。
“枉我教了你这么久,侯府的事也敢怠慢!”
他冲着皇帝磕头:“皇上,是奴才管教不周,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着就不住得扇着自己耳光,声音清脆,在房中久久回荡。
楚清歌看着没几下就红肿的脸,冷哼一声,不住腹诽:“真下得去手。”
皇帝有些不耐烦,摇摇手:“既是手底下的奴才不顶用,杀了便是。”
他吩咐孙胜:“把他拖到黎相安的房前,杖毙,让黎相安出出气。”
楚清歌眉眼微挑,看着那个小太监被连拖带拽地带到后院,紧接着惨叫声便传来。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人,青泉泰然自若地跪在那,好像是敲定了自己已经脱罪一般。
“父皇。”她站在皇帝身边,“过几日燕北候就要入京,不知看到侯府这般模样会如何想。”
“虽说是小太监的疏忽,可内务司的掌权人也难逃干系。”
皇帝看了眼楚清歌,眼神落在青泉身上:“那你觉得该如何啊?”
楚清歌微微欠身:“青泉难逃罪责,管教底下的人无方才会致使今日之事,父皇,定要让他尝尝廷杖的滋味”
听到这,青泉才开始慌了起来,连滚带爬到皇上脚下,拉着皇上的衣角,不住乞求:“皇上饶命,皇上您看在奴才忠心伺候的份上,您绕我一条贱命!”
楚清歌勾唇,自己父皇的脾性她最了解,皇上最不喜宫人无端触碰。
对于宦官他更是厌恶。
果然,皇帝眼中怒火更甚,一脚踢开青泉:“来人,赐青泉三十廷杖,囚于司禁司,严加审问,看看还有没有朕不知道的东西。”
话毕,皇帝咳了几声,楚清歌低声说:“父皇,入冬天凉,您先行回宫吧,女儿在这看着便是。”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有你在这,朕很放心,来人,回宫。”
楚清歌送皇帝走后,转身回到院中,叫住陇青。
“你去和司卫司的人说,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了,他还有用处。”
虽说黎相安被吊了腰牌,可在司卫司还有几个心腹,留人一命,还是很简单的。
陇青领命而去,楚清歌又向晋阳道:“现下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药和炭火别省着,缺什么找内务司要,经此一事,他们也不敢怠慢侯府了。”
晋阳又想跪下,楚清歌扶起他:“帮他,亦是帮本宫。”
说完楚清歌向后院走去,她走进房间,原本闭目养神的黎相安猛地睁开眼,看到楚清歌那刻,咧开嘴傻笑。
楚清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几日的劳心劳神,似是得到了释放。
好像只有在黎相安这里,她才能放下心防。
“你怎么样。”楚清歌看着黎相安,脸色比昨日红润许多,脸上的妆粉掉了大半,还有几块零零星星挂在脸上,好似戏子一般。
“我没事!”黎相安说着就想下地,扯到了伤口只冒冷汗,又退回床上,尴尬笑笑,“三天,三天之后我定能下地。”
楚清歌笑笑,将煎好的药递给他,缓声道:“刚刚听到那一声惨叫了吗,那是父皇给你出的一口气。”
“你我都明白,这不过是青泉找来脱罪的罢了。”
“那青泉。”黎相安有些激动,额头上冒着汗不知是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