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长远间,咿咿呀呀的小曲愈发近了,芒萁定睛望去。
远处空无一人,倒有一座道观孤零零落在那。
芒萁被吸了目光,这声音好似从那里面传出,她寻声而去。
朝云靠在树旁,重重咳嗽一声,拉回了芒萁的思绪。
芒萁回首道:“您又有什么吩咐?”
朝云未接话,只是眸色微沉,扫了眼自己的腿。
芒萁匪夷所思,伫立良久才领悟问道:“您这是要我背您?”
“换回来。”朝云道。
“我不会你那个邪术,你以为我想在您这身体里呆着。”芒萁眼珠子转了下,别说她还真想在他身体里呆着。
法术高强,又没罪仙的皮囊谁能不爱呢。
朝云嘴唇蠕动,没挤出一个字来。
芒萁见状,“是不是不好走,要不我扶您。”
同生共死仙契在这,芒萁可不想惹了这疯子。
朝云余光看了眼,唯一还有意识的脚尖点了下地,折枝做剑须臾间道观前芒萁影影绰绰能看见他的影子。
哦忘记了,还有灵力傍身,用不着她去可怜。
芒萁拂袖黑气四溢,在浓烟中消弭。
来时,还天明,可此刻远处山野间,一轮弯月孤零零挂在漆黑间,几颗遥远的孤星,偶尔折射出幽光,忽隐忽现,明灭不定。
芒萁回望,拨开雾气窥得一片浓重的阴影,笼罩着小路,路旁窝着一瘦骨嶙峋的野狗,爪子紧紧护着一干枯的骨头,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着。
芒萁略微眯着眼,那狗爪下抱着的骨头,呈现椭圆状,随着爪子轻轻一扒,空洞的双眼露了出来像崎岖的山脉,骨缝里透着无尽深渊,直勾勾盯着芒萁,吓得她赶紧移开了眼,将骷髅一脚踢开。
晦气。
参回都转摆商风,树影婆沙,乌鸦鬼祟扑腾树丫,落木惊枝。
两人停在庙宇前。
此庙是破败不堪,透过纸糊的窗户窥得点点烛光摇曳,倒有人影模样。
朝云站在老木门前迟迟未动,左右蜘蛛网随风招摇,顶着尘土灰灰匾额摇摇欲坠,身后山林邪风呼啸,似鬼哭狼嚎。
荒庙里那人影绝非良人,芒萁壮着胆子推门而入。
道观内空无一人,只是正对门口的居然不是神像,居然......一个骷髅头。
“这...”芒萁话还未说出口,骷颅头突然滚动掉在芒萁脚边,与那老狗啃食的却不一样,这个骷髅头内长满了草,从眼窝和空洞中冒出了芽尖,有的还带着盛开的都夷花,暗香涌动。
“啊!”芒萁蹲下,拔下都夷花,与罪仙的标志对比一番,几乎一无二致,只不过她红得娇艳。
随着骷髅头的掉落,神像的脸渐渐浮现。
一条白绸蒙着眼,嘴角微弯,似笑非笑。
“这是旧主神的神像?”芒萁腾飞于前想去摘下白绸。
那飘渺的歌声再度响起,这次近在咫尺,听得真真切切。
是这石像在唱歌!
“旧主神?”朝云道。
“对啊,你不知道吗,三界易主,主神早换了。”芒萁观察着石像,边解释。
朝云轻笑,“不可能。”
算了,懒得与这老古董说,估计是在万兽坑被关久了。
朝云亦道:“他会是永远的主神。”
芒萁:“......”
白绸被芒萁抽了下来,一双与旧主神一模一样的眼睛露了出来,伴随着的是血,血泪竟从石像上流出。
三界换主,修真界的神像本该没了这位旧主神,怎么如今还在。
这也作罢,为何主神的石像在哭。
门吱呀一声关了,道观震动滚落出许多骷髅来,墙壁上布满格式符咒,芒萁立刻靠近朝云些。
朝云五指旋动,似有烧了此屋的架势。
“别。”旧主神对芒萁是极好的,她抬手阻止。
却见,朝云用着她那身体,冥火唤不出倒是指尖引来了白火,毫无杀伤力只能照明,朝云立刻捏紧拳头摁灭了它。
朝云这副吃瘪模样,就好似名士来做一加一还得出个错答案。
芒萁抽了抽嘴角,憋住了笑。
“心慈手软。”朝云道。
芒萁心想,那你有本事自己烧了它啊,还说别人心慈手软。开口却变成:“不是,我要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朝云淡默道:“骷髅神。”
“骷髅神!”芒萁醍醐灌顶。
上古通天邪术,早些覆灭的西域盛行,其名也唤狐狸拜月。
顾名思义,妖兽刨出那些道士尸骨,盯顶着着骷髅头骨挑个血月日子,便能借助陨落道修残存的力量作祟,幻化为骷髅身前模样,留在人间作祟。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