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群山环绕,雨水丰润。李奶奶的丈夫在她四十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村里人嘴碎,她便携儿带女住到山里。又因一辈子与茶树为伴,便把房屋建在茶园边,山高坡陡,沟壑纵横,上山的路十分不好走。
陈嘉韵走了久了很久,看到一扇破败的门,门上朱色的油漆已经脱落,露出斑斑点点的暗褐色。
生锈的锁随意绕了两圈,像是一个佝偻老者。她上前轻轻一推,门就颤颤巍巍地打开了,一瞬间她伸手想扶一把,光怕这门散架了。
她刚踏进一只脚,门底下一道黑影闪过,吓得立马缩回并伴随一阵惊呼。简维皓拉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将她掩于身后。
刘老板推开门,吆喝了几下,里面安静片刻后又发出一阵异响,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不多会,从门口探出一个黄色的脑袋。
“小黄,你家主人呢?”刘老板笑眯眯地弯下腰摸了一把狗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黄狗看清来人,亲昵地蹭着刘老板的裤腿,阻碍他走路。
“小黄,别闹了。我给你把链子取了,你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好不?”刘老板蹲下身,摸了下大黄狗的下巴。大黄狗听得懂人话似的,咬了咬尾巴,吐着舌头。
刘老板去了脖子上的锁链,大黄狗两腿一蹬冲向门口。陈嘉韵本就怕狗,经过刚才一闹,再来这么一下属实没反应过来,立马抓紧简维皓的大衣,整个脸埋在他后背上,惊慌道:“救命!救命!”
简维皓后背衣服被她揪着,连连后退,站定后大手一抬,环过她肩膀将她往前提,单手环抱着将她掩于胸前。
他道:“别怕,有我在。”
刘老板看了他们一眼,去追那大黄狗,边跑边道:“两位,快跟上。”
她的半侧脸颊贴在那人胸口,单眼睁开,发现两人姿势十分亲密。距离近在咫尺,能清晰听见那人心脏跳动的声音,速度缓慢上升。
“虽然我不介意继续这样,但是...刘老板快走远了诶。”那人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陈嘉韵一下推开,匆忙直起身子,撩了下额前的头发,左右张望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趁太阳下山前赶紧去找李奶奶吧,晚了不好下山。”
简维皓看着慌乱逃离的背影,又抬头眯着眼望了下头顶上的太阳,轻轻地笑出了声。
她看向不远处那人,挥手喊道:“简维皓,愣着干嘛,快跟上啊。”
“来了!”他迎着光,笑着朝她走去,阳光很暖,连带着风也变得柔软了。
***
大黄狗嗅觉灵敏,走了两三里地坐在地上叫唤。陈嘉韵抬眼望去,有个包着布头的老人忙碌地给茶树裹上一层薄膜。听到熟悉的狗叫声,蹭一下抬起身子,声音洪亮有力:“小黄,你怎么来了!”
刘老板带着他们上前,笑道:“李奶奶,好久没来看你啦,最近身体怎么样?”
陈嘉韵上前跟着喊了声:“李奶奶好。”
老妇人包着一块花色头布,鬓边露出几缕白发,常年顶着烈日干活,脸上黝黑,满脸皱纹。身体看着很硬朗,身上背着洒水箱也没喘粗气。
老妇人都没正眼看过他俩,板着脸不说话,似乎对不速之客有些许敌意。扭过身继续工作,嘴里嘟囔着:“身体好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说罢,飞速抬眼瞄了下,把洒水喷头故意朝着陈嘉韵脚边。
“让让,别挡道。”
刘老板凑到他们面前压低声音道:“老太太性格古怪,别跟她一般见识。”
陈嘉韵对于老妇人的敌意并不在意,本就是他们上门来打扰了,只是就这么空手而归有些不甘心。
她上前一步道:“那这事还有希望吗?”
“有希望、有希望,看我的吧。”刘老板拍拍胸脯保证,走到李奶奶身后,双手拉住洒水箱带子,往上一提。
“李奶奶,我来帮你干活。”
李奶奶不肯:“别捣乱,你带的这些人是干嘛的?”
“他们啊,是过来给您宣传的。”
“宣传?哼!”李奶奶脸皮往下一塌,没好气道:“之前折腾地还不够吗?宣传什么!我不需要宣传!”
她拿起洒水杆挥舞,想要把陈嘉韵他们轰出去,怒吼道:“别来打扰我这个老婆子了!滚滚滚!”
“李奶奶,您可能对我们有一些误解,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帮助你们...”陈嘉韵上前解释,却被无情推开。
李奶奶的嘴就像一把机关枪。
“谁要你们的帮助!还想让我们像个呆子一样在那装傻扮丑?我不会再上你们一次当了!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别在我面前碍眼,看到你们就来气!”
简维皓护着陈嘉韵,用手臂挡了一下李奶奶落下的洒水杆。
“你没事吧?”刘老板见状立马上前查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