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婴脸蛋异常地红,嘴巴吧唧吧唧,看去又饿又渴。
“秋然……”女人见到沈秋然,疲劳又凄苦地叫了一声。
沈秋然怔怔地看着女人,理了理原主留下来的记忆,这一理,有很多之前沈秋然没有的记忆都浮现脑里:
来人是原主的妹妹沈秋意。
当年,周氏生了三个儿子后,就再没怀过孕,有一天,她跟生产队的人一起上山砍柴。
有个襁褓女婴躺在山路上哇哇哭啼,那时候刚好遇到旱灾,收成不好,那些家里有儿有女的,都不想捡这个弃婴回去。
可不捡吧,又可能会在山路上饿死或被毒蛇咬死。
有人劝周氏,她生了三个儿子,小儿子又十五岁了,不如捡个女婴回去养着,长大后嫁人了,还能换取彩礼,再不济留给自家儿子当儿媳也能省下一笔彩礼钱。
周氏听着队员的话,又看襁褓里的女婴白白净净的,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留给自家儿子当媳妇也不错。
于是,周氏把女婴抱了回去。
抱回去那年,时隔十五年不曾怀孕的周氏突然怀孕了。
第二年便生下了沈秋意。
可谁知道,沈秋意刚出生,周氏的丈夫突然病逝。
周氏把丈夫的死,都怪在了原主和沈秋意的身上。
如果不是抱着’把原主养大当儿媳,把沈秋意养大换彩礼’的心态,周氏早就把她们掐死了。
沈秋意跟原主感情很好,被周氏和三个哥哥欺负时,两姐妹都是抱团取暖。
四年前,周氏的小儿子想要欺辱原主,原主在逃跑过程中掉进了河里才刚好被陆南承救起,原主为了摆脱周氏的小儿子,只能赖上陆南承。
周氏一听陆南承是部队回来的,顿时就不想原主成为自己的儿媳了,她想陆南承成为自己的女婿,这样就可以拥有一张长期饭票了。
于是带上几个儿子跟三姑六婆来到虎山村,逼陆南承娶原主,还狮子大开口,要求陆南承给两百块彩礼钱。
原主嫁给陆南承后,周氏转眼就给沈秋意寻了个婆家。
嫁的男人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喜欢把沈秋意打一顿。
奈何对方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儿子,村民看到她被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秋意更不懂得维护自己,不懂得去公社或公安局告他。
这个年代,打骂媳妇的男人多了去,大家都觉得很平常,从来没有妇女想过,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沈秋然理清这一系列的记忆后,对沈秋意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可能是原主留下来的姐妹情。
毕竟她们在嫁人之前,一直都是‘相依为命’‘抱团取暖’的。
上辈子,舅舅舅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他们都认为外公外婆疼爱她比疼爱他们多,不过她怎样去讨好他们,他们都不喜欢她。
渐渐地长大后,各自为自己的学业或工作忙了起来,没有联系,没有沟通。
沈秋然从来没有体会过原主跟沈秋意这种“共患难”的姐妹情。
现在看到沈秋意如此落魄可怜,原主对沈秋意的心疼在心间蔓开。
沈秋然从沈秋意怀里接过女婴,女婴的体温高得吓人,“快进屋。”
沈秋意跟着沈秋然进屋,打量着沈秋然住的房子。
陆南承见她来了,拿出一个竹杯,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
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着沈秋意的鼻腔,沈秋意也是渴得要命。
她端上水杯就咕噜咕噜喝着,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满满一大竹杯的水喝完。
喝完,她才舒畅地喘了一口气。
她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哀愁和疲惫,“秋然,我被赶出家门了。”
沈秋然在用热毛巾给女婴擦汗,又拿扇子扇风,女婴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下来。
体温降下来后,沈秋然喂女婴喝了白开水。
大宝小宝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听了沈秋意的话,沈秋然抬头,杏眸沉静地看了一眼沈秋意。
她们结婚后,原主每次回娘都会过去看沈秋意,知道沈秋意在婆家过得很不好。
所以,沈秋然对沈秋意被赶出来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沈秋意哽咽地说:“结婚这些年,我一直无法怀孕,好不容易怀了,生的又是女儿。接生婆说我当时大出血,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周氏不会收留她们母女,她只好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安慰她:“被赶出来就赶出来,你就在我家住下。”
沈秋意抬眼,看着沈秋然,“我不知道你们分了家,到黄连群家去找你,她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秋然,分家了也好,你们两口子带着孩子离开婆婆,生活还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