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
夏多诺德的问话,让月影千草不禁想起了,加入「恶之华」之前,点开的某个“病毒弹窗小广告”。
“呸,那也要先保住‘生命’,才有资格谈‘意义’吧?!和这种开挂一样的变态作对,跟直接作死有什么区别……”
“抱歉,我很尊重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理想。”
对死亡的恐惧,将他从场间浓郁的“传销氛围”中惊醒,脑袋摆得和拨浪鼓一样:“但横竖都是死的话,无论你们以命相逼、还是以力服人,我的答桉都是拒绝!”
“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可惜,但在下也很理解……”
原本一言不发的「暗网领主」,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出了让人心神震荡的话语:“毕竟,荒木宗介,是阁下的父亲亲手抚养的。想必他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二位发生冲突。”
“什么?!你说,荒木宗介,是那个男人养大的……不可能!”
月影千草只觉血液上涌,大脑一片空白:“你……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喔,地狱革命阁下,难道不知道吗?”
“也难怪,这些封藏在铁皮柜里的纸质档桉,是因为民政部门推行福利院无纸化办公,最近半年才上传到系统内的。”
屏幕墙上,悄然展示出一份份发黄的文件。
“对这些资料的整合分析结果显示,您的父亲,即被认定为‘失踪死亡’的月影晴人,其实一直通过伪造户籍资料,以‘夏目晴人’的身份在‘小雏菊福利院’担任院长一职。”
“那个福利院,同时也是荒木宗介长大的地方。不光如此,从笔迹鉴定结果看,当年在荒木宗介的收容记录上签字证明的,也正是他本人。”
“而且,根据银行汇款记录,直到去世前,他一直在用‘渡边淳二’这个笔名撰写18X爱情文学作品,以补贴福利院入不敷出的账目……”
“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看起来确实是一位上善若水、大爱无疆、毫无污点的人呢。”
一张张社会各界赞助“小雏菊福利院”的活动照片中,时不时可以在其中见到一名戴着黑边眼镜、站在人群角落的儒雅男子。
“上善若水、大爱无疆、毫无污点?嘿、嘿嘿嘿嘿嘿……”
盯着那一张张黑白画面里,与一群孩子勾肩搭背、灿烂微笑的男子,月影千草低垂着头,怨毒地冷笑起来:“那个男人,抛弃妻子、隐姓埋名藏在孤儿院,养大一群野孩子……却连一封信、一通电话都没有给过我们母子……”
“这对一直不相信他已经死了,终生未嫁、独自抚养我长大的妈妈来说,算什么?!”
“这对没出生就已经失去‘父亲’的我来说,又算什么?!”
“我知道了,荒木宗介是这家伙送去福利院的,一定是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没错,他一定还干了更多见不得人的事,怕警察找上门,所以一直躲在那个破福利院!”
喃喃自语中,一缕缕鲜血自咬破的唇间滴落,他却浑然不知。
“这个……人渣……人渣……人渣!!!!”
月影晴人改名换姓躲在小雏菊福利院的事,他几年前被柳泉院长请去签字时便已得知。
当时,母亲和那个男人都已经离世,这其中的缘由他也就无心深究。
但现在,知晓了更多细节,那一张张照片中,那个男人和孤儿们一起欢笑的温馨场面,无异于一柄冰冷的尖刀,插入他结痂的伤口来回搅动,带出滚烫的鲜血。
“哼,我知道了。”
如同脱力一般,月影千草一屁股坐回了电脑椅上,沉默了一分钟。
“不就是创作‘都市传说’吗……我可以帮你们……”
拉开书包拉链,他拿出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地拍在桌面上。
“条件是,我也要从荒木宗介身上,得到我要的答桉。”
……
东京,涩谷警署二楼。
“全体都有……立正……”
“……敬礼!!!!”
数十名西装革履的探员,在岩田武的带领下,整齐笔挺地分立在走廊两侧。
“热烈欢迎,望月课长返岗!”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热烈欢迎……呜呜呜呜呜呜……”
虽然其中有不少人身上都能看见绷带和石膏,但他们依旧整齐有力、泪流满面地抬手敬礼。
“诸位,我‘休假’这期间,辛苦你们了!今后,我将继续与大家并肩作战……”
被他们以如此气势夹道欢迎的,是一名身穿同款制服、表情严肃的娇小女孩。
第九课课长,望月绫乃。
“呜呜呜呜……望月课长,藏前公寓一别之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课长,您才恢复意识不久,还是不要太拼命的好,不如再休息几天……”
“不错,吾等会和之前一样,为了课长身先士卒、死而后诶!”
被望月绫乃回敬一礼,铁骨铮铮的第九课探员们,彷佛又回到了盂兰盆节那个怨气弥漫的夜晚。
想到眼前这位身形娇小的课长,独自留在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