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崩裂脚……不错的名字……”
视线死死盯着男子布满纹身的身体,以及宽阔背脊上,那幅盘膝而坐的黑色菩萨,酒吞童子敬畏且虔诚地,双手缓缓合十在身前。
“可否,容吾再问一句……”
这双手合十的姿态,他已有上千年未曾摆出,此时做来却无比自然。
因为,当他还是“神子伊吹”时,这手势,早已在侍奉神前的每个日夜中,融入了灵魂。
“……敢问,这世间,可有拯救众生的神明?”
构成眼前男子全身纹身的漆黑事物,困扰了酒吞一生,可谓再熟悉不过。
自己当初,只不过是沾染了一丝一毫,便已经无法承受、化身为鬼。
眼前这位所背负的,何止自己当初百万倍?
“噗……若是有这样的‘卡密萨马’,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心急如焚、上蹿下跳吗?”
留下这句话,荒木宗介脚步加快,朝着小鸟游真弓所在的长屋奔去。
“与其期待那样的玩意儿,不如自己想办法来得快……没有父母养,小雏菊的孩子们就不长大了吗?!”
朝着荒木宗介离去的方向,身体巨大如山的酒吞童子缓缓俯身,狭长的犄角重重地磕在地面。
“童子伊吹,拜谢佛陀点化……”
随着暗红火焰燃尽,酒吞童子三米多高的巨大身体,山崩地裂般垮塌一地。
“嘿,按照约定,吾帮汝等,问过了……”
大块的黑色血肉残渣飞散开来,一名秃顶小僧,正保持着跪拜的姿势盘坐其间,紧闭双目、一动不动。
他那稚嫩的面容上,满是虔诚而神圣的微笑。
这一刻,罪业消弭,只余那与他一同降生的一点神性。
这世间,是否有普度众生的神明,本就不重要。
佛不渡人,人自渡。
怪自己神性愚钝,没能成为,拯救自己的神明。
……
“小鸟游氏,你怎么样!”
“荒木老师,我没事……那酒吞童子……”
荒木宗介拉开长屋的门时,小鸟游真弓正无力地趴在窗边。
“不用管他了,我们得马上出去。”
他扶起无力的少女,将手中的七月雨还入她腰间的刀鞘中。
“嗯。”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如同水里面捞出来一般的小鸟游真弓点了点头,勉力地撑起身子。
「羽生姐、陆斗,我们这边搞定了,马上就出来……你们怎么样了?!」
携手沿着螺旋状的阶梯朝着下方奔去,荒木宗介在通讯频道里呼叫起两人的名字。
「轰轰轰轰……调查兵团……我们正在隧道里……轰轰轰……糟糕……又一个……」
通讯频道那头一片嘈杂,羽生舞的话语被排气声、风声和电流声所吞噬。
「喂喂,我没听清……到底怎么了?!」
通讯突然中断,两人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加快脚步。
“荒木老师……你先跑前面……不用等我……”
小鸟游真弓却只觉脚下虚浮,竟差点摔倒在阶梯上。
“呀!”
“把女生丢在这种坟墓一样的地方,可不是我的风格!抓好,我要加速了……”
看出对方状况不佳,荒木宗介索性将惊呼着的少女一把抱起,变跑为跳,大步流星地朝着下方的阶梯跃下。
……
“轰轰轰……轰呜呜呜呜!”
幽静的千驮谷隧道内,被尖锐的机车排气声,炸出了一浪浪极度燥热的回音。
一辆外表狰狞的黑色重型机车,正以超过300公里、接近高铁的速度,从隧道中穿梭而过,拉出一道黑色的流光。
三名似蹲似站的白衣女子,身影着看似静止不动、实则疯狂闪烁,死死吊在那黑色流光后方几米处。
若是不看两侧飞速后退的隧道和路面,还以为这辆机车和那三名女子,组成了一副“静止画面”。
“呕……老姐……噗噜噜噜……”
飞驰的机车后方,身材矮胖、头戴棒球帽的男子,正面朝车尾而坐。
他双手青筋炸裂地伏身抓着车架,用贴着胶布、满是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车后方的三道白色人影。
“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三道低沉嘶哑的女声,形成密集的叠音,如同暴雨中的雷鸣般在他耳旁炸响。
“我……呕啊啊啊啊……快坚持不住了……”
而他的口中,正因为过快的反向加速度,不断向后喷涌出带着浓烈气息的胃酸。
“哼,本子黑客陆斗,车门已经焊死、谁也别想下车……”
车头处,握着机车把手的,是一名英姿飒爽、长发飞扬、波涛涌动的白大褂女子。
“而且,不趁现在睁大眼睛多看几眼的话……”
她一边专注地看着前面的方向,一边说出了令后方男子“燃烧生命”的话语:“等眼珠子被她们爆掉以后,眼前的世界也好、新出的本子也罢,可就全都没得看了。”
她死死握着车把手的双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