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年后,我有幸结识了来自梵蒂冈教廷的圣女,凯瑟琳娜·圣·奇诺,才知道她当年曾和月影君一同参与了那项调查。”
“虽然无法告诉我调查的具体内容,但据那位圣女透露,她们一行人当时遭到了一名极为可怖的存在的袭杀。”
“在生死关头不得已分头逃命后,月影君便从此失踪了。而那几年年,她大部分时间停留在日本,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调查当年那件事。”
似乎终于吐出了这些年胸中无法述说的积郁,时本一郎满是皱纹的眉宇之间,露出一丝释然。
“若不是因为你,我恐怕到死,都想不到月影君不但活着,还隔绝了和心爱的未婚妻以及我们这些老友之间的联系,默默无闻地在福利院当了几十年院长,最后因为癌症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晴人叔,他究竟……”
吃力地消化着时本一郎话中暗藏的庞大信息,荒木宗介微微张口,却不知从何问起。
“这,也是我现在想知道的。”
微微一叹,时本一郎从那本《新编百物语》的封面内侧,抽出一张发黄的小纸条。
“在月影君失踪的一年后,我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
出现在荒木宗介眼前的,是一张如同匿名恐吓信一样的纸条。
“虽然无法判断笔迹,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活下来的月影君,想要试着向我传递某种讯息!“
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英文字母,工整地粘贴成了一句话。
「当心,Fleursdumal,无所不在!」
“Fleursdumal……等等,这个拗口的单词……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
随着荒木宗介醉眼微眯、费力地回忆,一座漆黑一片的仓库,浮现在他脑海中。
「友情提示一下,若是今后你们听见‘Fleursdumal’这个词,有多远躲多远……」
“对、对了!是秒速20厘……”
黑暗的仓库中,不断开合的一口白牙,确实有这么对他说过。
“呸,是昏迷不醒的锡耶纳神父,他警告过我这个名字!”
“三个月前在南本牧码头枪击案中受伤昏迷的‘圣光军火库’,锡耶纳·圣·迭戈?他长期混迹中东,知道也不算稀奇。”
听见锡耶纳的名字,时本一郎似乎一点也不惊奇。
“Fleursdumal,即恶之华,这个名字最早出现,要追溯到五次中东战争之前……”
“据说,导致了那场战争的‘驻英大使刺杀案’中,那名暗杀者在最后全身而退之时,口中低诵着‘恶之华,终将开遍大地’。而之后,在中东臭名昭著、自称‘神国国王’的死灵法师阿瓦德,也曾无数次呼喊过这个口号……”
“据老夫判断,这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无国界超凡恐怖组织。这些年,表面和平的日本,下方涌动的暗流中,明显有着一只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但那究竟是不是「恶之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成员究竟有多少,完全是个迷!”
“这么说,你认为晴人叔之所以隐姓埋名呆在地处荒郊野外的‘小雏菊’、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写封信都要剪报纸,是因为受到了这个组织的威胁……”
一直沉默不语的荒木宗介,用坚定的眼神,看向了时本一郎:“不,不会那么简单!被迫隐姓埋名的生活方式有很多……但晴人叔选择留在小雏菊,一定是自愿的!”
“这些年,他对孩子们发自内心的喜爱和默默的辛苦付出,全都做不了假!如果不是靠着他这些年夜以继日匿名投稿R18的高额稿费补贴,‘小雏菊’早就倒闭了!”
“噗!咳咳咳……是吗,哪怕月影君是自愿藏身福利院,但背后的原因也和‘恶之华’的威胁脱不了干系。”
似乎对于荒木宗介的判断极为信任,时本一郎擦掉溅上衣襟的茶水,轻拈胡须:“看来,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必须弄清楚当年那项调查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出手袭击月影君一行的是「恶之华」的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能让身为教廷圣女的奇诺都只能选择分头逃跑,这人的实力究竟有多恐怖?而身为普通人的月影君,又是怎么逃得一命的……”
“说了半天,关于那个什么组织,还是没有什么确切的线索嘛……啊,头好疼……”
突然脑袋里被塞入了一大堆根本来不及消化的信息,荒木宗介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顿时因为过度思考疼痛了起来。
“没能掌握恶之华主要成员的信息之前,将这件事散部出去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这也是老夫何为想找你、也只能找你聊一聊的原因。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将手中碎裂的茶盏丢入一旁的垃圾桶,时本一郎重新为自己倒上一杯:“一日前,老夫在协会内部,抓获了一名‘奥姆真理会’的内鬼!”
“奥姆真理会?内鬼?”
“没错,据他所言,不但是协会被他们渗透……就连警视厅、宗内厅、内务省,甚至阴阳寮和皇室,都很有可能埋入了他们的根须!而且,奥姆真理会背后,有着某个隐秘组织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