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一次在睡梦中受惊,厚海陆斗走上前去,想要将这个喜欢擅自盗摄的镜头拆下来。
“可是,什么时候,又被改装到红外手持热像仪上去了?”
走到近处他才发现,“真实之眼”不知何时,被连接在了一柄造型类似手枪、旁边还有着液晶屏幕的仪器上。
“老姐真是的,几百万日元的仪器不收拾好就算了,居然连危险的付丧神都随手乱丢……”
一边抱怨着,厚海陆斗伸手在热成像仪的触摸屏上划动起来。
“居然任性地乱拍了这么多照片,内存都快用完了……”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最近拍摄的照片”那一栏、想要清空内存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在了原地。
“等等……这是……如此说来……说不定会有……”
认真地看了一眼手中这造型诡异的仪器,他仿佛中了邪一样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疯狂地在屏幕上划动起来:“拜托了,果……呸……拜托了,真酱!”
……
东京都,港区,高轮三丁目,jr品川站。
“老师,藤原树没有亲自带队,阴阳寮和协会共同派出的,是另外的人选……”
夜幕之下,车站的玻璃穹顶最高处,身披黑袍的言峰次郎一动不动地坐在阴影之中。
“……就连深居简出的这一位都惊动了,看来他们的人手越发捉襟见肘了。”
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一列列进出车站的动车,他刻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北海道那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哦,荒木宗介越狱了?”
“可惜,原本打算让他在监狱里吃点苦头,感受在无力中听闻一个个噩耗的绝望……”
下一秒,原本的微笑,已经化作了扭曲的狞笑。
“不过,北海道那边的局势,现在已经无人可以逆转,那小子就算赶过去,也只能在那片白色炼狱里替整个北海道收尸罢了!”
“他这一跑,除灵者协会和官方机构必定存了间隙,没法像之前一样‘齐心协力’了。”
在他脚下的站台内,一列碧蓝色的列车“轰隆隆”地启动,缓缓驶出了车站。
“至于行踪不明的副会长常田广志,「暗网领主」那边已经追踪到了大概的位置,我的人已经过去‘处理了’……”
这是东京通往北海道的「东北·北海道新干线」。
“时本一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哪怕他通过常田广志布置了什么预案,面对我们酝酿多年的计划,也绝对翻不起任何波浪来!“
言峰次郎双翼翩翩舞动,紧随在那辆列车上方。
“等到阴阳寮陷入北海道这个‘泥潭’,东京都内,再也无人能够阻止「百鬼夜行祭」……好的,我知道,老师,一切以大局为重!”
身形一缓,目送着下方的列车不断提速、消失在地平线上,言峰次郎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是我……东京都最强的除灵者之一,已经朝着你那边去了,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和他正面对上。”
“为了这件事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如果搞砸了,知道后果吧?对了,如果那个荒木宗介也出现在北海道的话……”
伸手抚上胸口,感受着衣袍下盘根错节、隐隐作痛的伤疤,言峰次郎满双眼被漆黑的怨气所吞噬:“哪怕杀不死他,至少也要当着他的面,杀掉那个用弓的女人!”
挂断电话,用掌心的旋风将手机碎成了细屑:“越是自诩‘正义’、‘英雄’的强大个体,越会被人类本能中需求的社会性所束缚……”
“我言峰次郎,会彻底摧毁你们想要守护的一切,用你们的痛苦和绝望,滋润‘神国’的土壤!”
扑动双翼,他的身影在狂风包裹中消失无踪。
……
『昨日晚间十一点,有大量暴走族在同一时段,自东京都各处驶入了首都高速圈……』
时值午夜两点,灯光处于“睡眠模式”的新干线头等舱车厢中,由于旅客稀少的缘故,显得格外安静。
『在高速路上结成方阵之后,他们突然同时脱掉衣服、露出了身体各处的‘反核废水排放标语’……』
只有车厢尽头的电视上,还在滚动播放着一群赤身男子骑着机车组成“肉浪方阵”的辣眼画面。
『据被警方扣押的游行者交代,他们是因为反对排放核废水入海、为了展现暴走团体的社会责任感和环保意识,特意举行了这次‘环保快闪游行活动’……』
『这一举动在网络上引发了极大反响,目前全日本各处的暴走族开始争相模仿、举行赤身环保游行。时至半夜,仍有大量环保组织和民众自发聚集在警署门前,声援要求释放这些‘环保人士’……』
身穿羽绒服、留着黑色中分头的清秀少年,正将头垂在车窗边,在不断往后飞退的黑夜和白雪之间闭目安睡。
“抱歉,有点拉肚子,借用一下厕所……”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旅客,“咚咚咚咚”地从过道上走过,冲进了最前方的厕所。
由于头等舱客人较少、厕所空置率高,时不时会有附近车厢比较“急”的旅客过来借用。
“这还没到青森,雪已经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