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刚从青楼出来,昨日他在青楼快活了一宿,想到钟寂已死,钟家马上就会到他的手里,他就兴奋不已,望见路边的乞丐,大方地赏了几个银裸子。
乞丐对着他磕头道谢,感恩戴德,让他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同时也对钟家势在必得。
他去成衣铺换上一身新衣,意气风发地走向钟家,看望钟老爷。
“爹,我回来看你了。”人未到声先到。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钟怀的声音。
钟老爷今日好了很多,本想出门,却被钟夫人警告只能待在屋子里走走。担心病情又恶化,他听劝地在房间里踱步。
这会儿听到钟怀的声音,闪过一丝惊喜,可算有个伴陪他说说话,聊聊天了,在屋子里他要闷坏了。
“怀儿来了,快进来坐。”钟老爷喊道。
钟怀走进来,看着他爹欣喜的目光,勾了勾唇:“爹,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哎,好些了,感觉身子轻盈了点,也不似之前忽冷忽热的。”钟老爷说着他的感受。
“嗯,那我就放心了。”钟怀说。
他在心里暗道:呵,你当然觉得好多了,念着你是我爹,有一两日没给你下药了,病情自然没有恶化。
“哎,还是你孝顺,不像你弟,回来了也不知道早上来看看我,臭小子。”钟老爷开玩笑道。
“什么?钟寂回来了?”钟怀大惊。
他瞬间变了脸色,他回来了?他怎么可以回来?他不应该回来,就应该死在外面。
他低着脑袋,眼眸如终年不化的寒冰,冷得刺骨,袖子下的手握紧拳头。
钟老爷只看到了他的惊讶,没看到他一闪而过的阴鸷,便以为是对钟寂回来的惊喜,也没多想。
他悠悠道:“是啊,昨日回来的。好在昨日回来还知道看看我。对了,怀儿你这些日子可要注意些,我担心你也遭遇不测。”
“此话怎讲?”钟怀抬头,眯了眯眼睛,道。心里忍不住猜测,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钟老爷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说道:“你弟他这次南下十分凶险,来回路上遇到了八次意外,若不是他聪明,雇了高手,恐怕回不来。我怀疑是我得罪了人,他想报复到你们身上。所以,你平日里注意些,多带些人。”
“二弟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钟怀紧张道。
“那小子福大命大,受了点小伤,如今好了,不用担心他。倒是你,要保护好自己,记住了吗?”钟老爷叮嘱钟怀,他想儿子们都好好的。
“嗯,记住了。”钟怀认真点头。
除了刚才太过惊讶没有控制好情绪,其他时间,他的表情都管理得很好,与平常无二。
“今日有你二弟在,不用担心生意,咱爷俩好好对弈。”钟老爷摆弄着桌上的棋盘,道。
“好,听爹的。”钟怀应声,抬手收拾棋盘。
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两个人下棋的声音。
钟老爷手执黑棋,落下一子,缓缓道:“怀儿啊,你娘给你瞧了不少姑娘的画像,也带你看了几个,怎么样?有喜欢的合眼缘的吗?”
他大儿的终身大事,他如今着急了。
“儿子目前不想拘泥于儿女情长,只想把钟家的生意发扬光大。”钟怀沉吟道,落下白子。
钟老爷摆手,不赞同道:“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你这个年纪的其他男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之前没意识到,害你身边连个暖心的人都没有。如今我知道了,自然是要让你娘为你好好张罗的。你可要好好选个媳妇,为咱们钟家开枝散叶,看着你们娶妻生子,我才对得起钟家的列祖列宗。”
“是,听爹的。”钟怀恭敬应声。
“喜欢哪家姑娘就跟你娘说,不要说让你娘全权做主,她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若是找了个你不喜欢的,成亲后两人处成了怨偶,我和你娘可就罪过了。”钟老爷皱眉望着棋盘上的局势,道。
“是。”钟怀应声,手下的白琪越走越锋芒,直逼黑子。
“至于生意上的事,你也无须担心,钟寂会顶着,等你娶了媳妇之后,再说生意的事情。”钟老爷道。
他担心大儿忙着生意没时间,故而想到了让老二先顶着,等大儿娶妻后,就把这家分一分,亲兄弟明算账,生意自然也是一并分了。
钟怀咬了咬嘴里的肉,手指紧紧地捏着白琪,一子定局。
“爹,承让了。”钟怀深吸一口气,勾唇笑道。
钟老爷诧异地望着棋盘,随后竖起来拇指,笑道:“不错,不愧是我儿,琪艺大有长进。再来一局。”
钟怀耐着性子又陪着老爷子下了几盘,次次紧逼,把钟老爷的棋子吃了不少,随后走势又平缓了下来,最后一击毙命。
玩了几局,钟老爷次次都输,顿时没了下棋的心情,郁闷地摆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