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以钱太多不方便随身携带为由,试图掩饰自己根本没准备给见面礼的尴尬。
不过邢嬷嬷见多识广,哪里看不出赵氏语气中的勉强与表情的愤恨。
先是要强占孙女的东西,后又这般作态,邢嬷嬷对赵氏的厌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邢嬷嬷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礼貌的笑意,但语气已明显冷淡了许多,“那就劳烦顾老夫人了,待见面礼的仪式结束,老身也该回府复命了。”
言外之意是,就算赵氏磨蹭也没用,她会一直等到赵氏拿出钱来,并且会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定远侯老夫人。
赵氏是个典型欺软怕硬的小市民,自觉顾文杰一家子虽然不是她亲生,但毕竟要尊称她一声母亲或祖母,她就可以随意欺辱拿捏。
但定远侯府就不同了,那可是帝都有头有脸、位高权重的人家,千万得罪不得。
“嬷嬷稍等,老身去去就回,万不会耽搁嬷嬷回府的时间。”
赵氏谄媚行礼,然后在儿媳妇小赵氏与孙女顾雪莲的搀扶下上了楼去。
许是怕邢嬷嬷怪罪,也或许是对即将给出去的一千两十分不舍,赵氏走到楼梯中间时竟然不小心滑了一下。
好在没有摔倒,踉跄了一下又稳住了胖胖的身形。
赵氏也的确没有磨蹭,拿了个厚厚的红封,尽量做出一副慈爱祖母的样子交给顾瑾。
“阿瑾呐,这是祖母送给你的见面礼,这一大笔钱不是小数目,阿瑾可要慎重使用,最好是当做嫁妆存起来。”
赵氏将红封交给顾瑾时,明显还很不舍,顾瑾拽了两下才拿到手里。
掂了掂红封的重量,大概是爹娘和大哥两个红封加起来的总和,一千两应该是不少的,顾瑾也懒得计较赵氏那点小动作,笑得甜糯可人。
“多谢祖母教诲,阿瑾一定谨记在心。”
此外,小赵氏身为婶子长辈,也要给红封。
不过她的钱大部分都被婆婆收走了,自己没有太多,和顾子溪一样拿了五十两。
顾雪莲是顾瑾的平辈,本可不用给,但因为她前期凹了好姐姐人设,所以也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意思意思。
无论多少,能让坏人不痛快,顾瑾便全部照单全收。
事情进展至此,邢嬷嬷也该告辞了。
赵氏这个没眼力见儿的,并不知道邢嬷嬷烦透了她,竟然腆着脸亲自去送。
望着后一辆马车上,刚刚顾子溪三人没卸完、这时候才往店里搬的那些并非红色系的布匹丝绸,赵氏险些没忍住冲过去强抢。
狗屁的嫁妆!
原来是顾瑾那小贱人和顾子溪合伙在骗她!
哦对了,还有这个邢嬷嬷,说得好听些是侯府来的人,说的不好听,还不是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一条狗?
不过赵氏虽然气得要死,其实只是个窝里横,面上不敢得罪邢嬷嬷,哪怕气得手指甲刺破了掌心,还得强颜欢笑。
可即便如此,邢嬷嬷也没怎么理会赵氏,而是抓紧时间与顾文杰夫妇和顾瑾多聊了几句,然后才坐上马车离开。
由于顾瑾回万年县时乘坐的马车,是缇督卫临时征用的,如今也该由缇督卫还回去,所以血刃与顾子清悄悄对了个眼色后,也打算驾车离开。
玉叶从小长在侯府,虽然不是个很机灵的姑娘,但该讲的礼数一点不差。
血刃毕竟一路赶车将他们送了回来,一些辛苦费还是要付的。
考虑到小姐已经不是侯府贵女了,老爷夫人赚钱不易,打赏的钱也该省着点花,所以玉叶将专门打赏用的小荷包送给血刃时,专门加了一句。
“劳烦大人一路护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大人拿去喝酒吧。”
望着小丫头圆圆的脸蛋,和一双与常人见了缇督卫满是畏惧截然不同的眼,血刃一贯冷肃的眉峰不由得挑了挑。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丫头和顾瑾小姐一样有胆识。
不过这钱……
血刃轻轻掂了掂,五十文,估计是从顾子浩那红封里抠出来的。
身为缇督府副督主,血刃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寒碜的小费。
倒是荷包上的绣纹挺好看的,算了,收下吧。
血刃因常年练剑而生了一层剥茧的掌心迅速收拢,将荷包揣进袖口,马鞭一扬,赶着马车绝尘而去。
送走了贵客,顾父又朝门口看热闹的众人拱了拱手,“今日小女终得认祖归宗,承蒙诸位街坊关心,一点小礼物与大家同喜。”
“另外,私房菜馆明日重新营业,望大家能来捧场。”
顾文杰和穆氏将早就准备好的小零嘴、小糖块分发下去,大家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店门口终于恢复安静,顾瑾也和家人回了店内。
店门一关,赵氏伪善的嘴脸就再也绷不住了,“你们……你们好得很!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