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不禁收紧,“卿卿,我不属于这。”
“那个位子我已经找到更适合的人接手。帝王之心非常人能有,我一生浪荡,打打杀杀惯了,不愿受那个位子束缚。”
“所以你一定要走是吗?”沈瑜卿淡淡地问出声,眼里浓意退了,若无其事地问他。
魏砚低着头看清她的眼,“等这件事了了我就会回去。”
“你也知道我阿娘身体不好,阿爹很难放下对你的成见。”沈瑜卿敛了下眼,又轻轻抬起。
魏砚薄唇抿住,下颌紧绷起。
沈瑜卿眸动了下,“阿爹年岁大了,阿兄不在,能陪在阿娘身边的人只有我。阿娘只有一个,可我不也不是非要嫁你不可。”
“什么意思。”魏砚脸上彻底没了笑。
沈瑜卿拿开他的手,“魏砚,我们算了吧。”
…
回府时日暮彻底降下,绿荷新煮了米粥,端进屋朝案后看了眼,“小姐,天黑了,再看下去伤眼睛。”
绿荷不禁看了看她,“小姐忘了,您两刻前问过奴婢。”
两刻前她进来端茶,小姐已问过她一回了。也不知小姐怎么了,自从回府就心不在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想事罢了。”沈瑜卿敷衍了一句,起身径自去了屏风里,“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了。”
绿荷诧异,发觉小姐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出府是醒柳跟着,绿荷端了米粥出屋就去找了醒柳,绿荷在耳房找到醒柳。
“小姐怎么了?我看小姐好似有了心事?”绿荷一连问了两句。
醒柳依旧没什么多余神色,“小姐的事不是你我能够插手。”
绿荷习惯了她这副冷淡的情绪,点头,“小姐自小主意正,确实你我插不上手。”
夜深了,魏砚缠了她一日,身子本是极乏入夜却又睡不着了。
沈瑜卿睁着眼静静地看向将燃的烛火,火光微亮,在黑夜中轻轻闪烁。
她清楚自己心里有气,一时情急说出那句话,却也是出自她的本心。
魏砚可以放弃上京一切回到漠北,可她有父母双亲尚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不能割舍。
…
翌日王氏煮好粥到她屋里,沈瑜卿正在描妆,刚起不久。
“绾绾,阿娘熬了你最爱吃的膏粥,快来尝尝。”王氏摆好饭食一一置到案上。
沈瑜卿披好外衫,“阿娘,我不是叫你待在屋里养病,等我去看你就好了。”
“我身体好多了,你别担心我。”王氏盛了两碗粥,放到她手旁,“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了。以前阿娘不给你做,你就哭着闹着要吃呢。”
沈瑜卿拿起调羹一勺一勺入了口,笑着点头。
吃了一会儿,沈瑜卿拿帕子擦擦嘴角,“阿娘,我有件事想问你。”
王氏觉出她面色有异,问,“何事?”
“你昨日去找了淮安王?”
沈瑜卿故作自然地拿起调羹,点了下头。
“他执意要回漠北?”王氏猜到又问了一句。
沈瑜卿沉默,“阿娘,我应该早想到这种结果,他不属于这,他是山间的兽,本该奔驰于苍穹,怎会甘心困于囚笼。”
“其实我回上京时是他送我回来,只不过漠北突然出了事最后是我先到了上京。在回来之前,我想好了该如何说服你和阿爹同意这桩婚事,也想好了他去护疆,我甘心在漠北和上京之间奔波。”
王氏看着这个女儿,她最清楚她的脾性了,不会服输低头,能做到这般必是对淮安王用情极深了。
“那现在呢?”王氏又问她。
沈瑜卿眼睛干涩,若无其事地抚了抚眼尾,“我听闻皇上安排了人去漠北主事,那人武功策略都超于常人,值得信服的。昨日我跟魏砚说了这事,他依旧执意要走。”
“阿娘,他或许本就没有那么心悦我。”沈瑜卿淡淡出声,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王氏过去心疼地抱住她,“世上男子之多,我的绾绾这么好,何愁找不到夫君。”
沈瑜卿没再说话,眼慢慢垂下。
…
信很快传到魏砚手里,信纸展开,魏景的字迹尚且青涩,布局谋略却称得上是一个合格帝王。够心狠,够决绝,却也或许急迫,少了些该有的淡然在里。
魏砚看完就将信纸烧了,眉眼低压,面上没有半分缓和,“外面人多眼杂,回去告诉他,不怕死想去哪就去哪。”
仆从听了心口一跳,忙俯身应下离了驿站。王爷语气太过狠决,任是谁听了都忍不住害怕。
…
沈瑜卿梳好妆就出屋了。
书院年考,她进学时绩效年年甲等,从无落在人后的时候。如今她离了书院,再度年考时她受邀做了先生。
路算不得远,下马车时外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