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现在可不能死。”三皇子一脸诚恳,“您要死,也写了册立我为储君的圣旨再死!”
“你……这……畜……生……”丹胥帝双眼翻白,直接气晕了。
“本王要是畜生,你岂不就是老畜生?”三皇子捉过车夫的鞭子,在马身上一抽,马拉着马车一路狂奔而去,“本王如果对你太好,可就当不起‘畜生’了。”
由于马车上缺医少药,丹胥帝是在第二日午后才清醒过来的。三皇子怕被云亲王的兵马追上,不敢走官道。
道路坑坑洼洼,车又赶得快。一路颠簸下来,丹胥帝浑身疼得厉害,以为自己昏厥时,被那小畜生揍了。
“张金亮。”丹胥帝本就内急,马车又刚好行到一处石子路上,那感觉简直无法形容……
“老奴在。”张金亮正靠着车厢打盹,丹胥帝一开口,把他吓了一跳。
“朕要出恭。”丹胥帝咬牙切齿道。
张金亮连忙应下,赶紧去拍门:“快开门,皇上要出恭。”
车夫没读过书,一边继续催马疾驰一边说:“现在不但出了宫,马上就要到青州了!”
“不是……”张金亮只能换个说法,“出恭就是如厕!如厕!”
“上茅房你早说嘛。”车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黑黢黢的夜壶,打开车门外的插销丢进来,“凑合用吧,这片是有名的野猪林,时常有猛兽出没,不能停。”
张金亮将自己的袍子撕下一块,将那夜壶擦了擦,捧给丹胥帝。一股臭味扑面而来,丹胥帝差点把隔夜饭都呕出来。
“快拿远些。”丹胥帝挥着衣袖往后躲。
丹胥帝和陈皇后被内急折磨得苦不堪言,两人直挺挺地坐在马车里,只怕稍一松懈就丢了大丑。
好不容易忍到晚间扎营,丹胥帝和陈皇后才在野外解决了个人问题。然后,连个帐篷都没捞到,又被‘塞’进马车,还得到了每人一碗水,两个冷馒头的‘丰盛’晚膳。
这二位东桓最尊贵的主儿,被饿了一整天,连嫌弃的资本都没有,只能咬一口馒头,就一口水。
陈皇后吃了几口馒头,感觉要被哽死了,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皇上……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丹胥帝虽然还有后手,但四周都是老三的耳目,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管怎么说,你我是他的父皇母后,他若歪待就是不孝!”
陈皇后啃了口冷馒头,对老三能孝顺他们,并不抱任何希望。
丹胥帝也啃了一口馒头,实在难以下咽,扬手砸在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外面的车夫兵将都忙着安营扎寨烤干粮,根本没人管马车上的人想做什么。
三皇子一行,早起晚宿的赶路,七日后终于到了元州。三皇子迅速将元州定为陪都,还临时凑了个小朝廷,大张旗鼓地迎丹胥帝入元州。
丹胥帝这几天吃喝拉撒睡,几乎都在马车上进行,闻着自己身上都是一股子味道。今日进城,终于得了沐浴更衣的机会。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后,觉得身上轻松不少。
张金亮刚给丹胥帝换上锦袍,就听到外面有人通传:“平王殿下驾到。”
“呵。”丹胥帝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在看到三皇子的瞬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这小畜生终究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堂堂东桓帝王不等传召,这通禀一声就进来,也太无理了!
“父皇,快来写废太子,跟册立儿臣为储君的诏书吧。”三皇子将两卷空白圣旨放到丹胥帝面前。
东桓祖制规定,册立储君的诏书,必须由皇帝亲手书写。
丹胥帝一抬手,将‘圣旨’拂到地上。
丹胥帝也是踩下去一众兄弟,才坐上皇位的。三皇子跟他玩心计,还太嫩了些——自己如果废了太子,又册立老三为储君。老三这储君之位得的不正,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做太上皇。唯有自己一死,老三才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
自己一日不写诏书,就能安稳地过一日。如果,自己写了诏书,何时何地如何死法,就全看这小畜生的心情了。
三皇子不怒反笑,从袖袋里取出一串银铃,只轻轻晃了两下,丹胥帝只觉胸口一滞,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渗出。
“父皇为何非要逼儿臣这么做呢?”三皇子忽然凑到丹胥帝近前,“看你这么疼,儿臣也很不落忍的。”
“你给朕滚!”丹胥帝强忍着想要满地打滚的冲动,双手死死扳住桌角。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滚。”三皇子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冷笑,加快了摇铃的速度。
丹胥帝终是忍受不了蛊毒发作的痛,心下发狠,直接用脑袋撞了桌角。
“啊……”陈皇后连忙冲到丹胥帝身边,将他的身体抱住,“皇上……皇上……”
三皇子瞳孔一缩,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父皇这般有骨气呢:“来人,传军医来。”
陈皇后和张金亮合力把丹胥帝拖到床榻上,张金亮赶忙用帕子将丹胥帝额头上汩汩冒血的伤口压住。
陈皇后只怕丹胥帝驾崩了,自己就要殉葬,哭得格外情真意切。虽然,按照祖制,有妾室是不必嫡妻殉葬的。
但跟着来元州的,只有自己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