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点着火把,将四周照得很亮。
郦天郁看着身着银色铠甲的清瘦男人,眉头皱出深深地‘川’字纹:“你是何人?”
“军师姜岚!”姜岚倒是不在意郦天郁是什么人,提枪便战。
郦天郁有些懵,自己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枪头一挑,顺着结了冰的城墙滚落下去。
姜岚也是懵了,这人不是北池主将吗?……这么不经打啊?
自己的的‘姜家枪’肯定不至于这么凶悍,大概是应了王妃那句——反派大多死于话多吧。
虎跃城的城墙很高,郦天郁经过一番磕碰,终于在落地之前,被郦翊飞身接住。郦翊看着郦天郁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实在是惨不忍睹……
“皇……皇叔……”郦天郁本身有轻功,其实不至于摔这么惨。
现在这情况,完全是被姜岚的‘自报家门’误导了。军师能有几下花架子武艺就算难得,姜岚长得也像个文弱书生,很具有迷惑性。谁承想会这么剽悍,一枪就给人挑飞了……
“接下来要如何?”郦翊搀扶着站在城墙下。
“皇叔怎么看?”郦天郁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挫折,现在恨不得抱着郦翊哭。
“临行前,陛下只让本王保护殿下安全,不得参议军务。”郦翊眼眸微垂,掩下眼底的愤恨。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只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刀。可以用他刺杀敌人,也可以用他保护他想护之人。
郦翊从不介意自己这‘工具’身份,让他不平的是——他都自愿为‘刀’了,帝王却要给这刀戴上镣铐。即便是‘工具’,也不可以是自由的工具。
既然皇帝陛下一点情分都不讲,自己这木得感情的‘工具’,就可以无情地捅他一刀。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郦天郁只觉得自己这皇叔也太过迂腐了。
郦天郁看看这火光中的‘残兵败将’,只觉丧气:“回撤,驻扎呼兰河畔!”
郦翊仰头看了眼已经蒙蒙亮的天空,如果他没猜错,西北军怕是还有后手。
看到北池军开始溃逃,姜岚派副将追击。
郦天郁骑在马上,远远能看到呼兰河了。后面追兵将至,这种情况下,大军渡河只怕伤亡更大。
郦天郁吐了口浊气,决定效仿古人‘背水一战’:“停,列阵!”
郦天郁这边刚列好阵,只见追兵只有数千人,他带领的七万狼骑虽然折损不少,但在人数上还是占优势的。
郦天郁心中大喜,既然上赶着来送死,自己就送他们一程:“杀!”
北池军今天被揍得太憋屈,也是一肚子火气。眼见得了人多欺负人少的机会,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顿时喊杀声、兵器相搏的撞击声混成一片,看着好不痛苦!
就在郦天郁得意大笑时,忽然听到亲兵惊呼:“王爷,我们被包围了!”
郦天郁往四周一看,顿时愣住了——西北军从后面和左右两翼包抄过来,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困。困阵四周还布置了火炮,一看就是提前埋伏在此地的!
郦翊拎着郦天郁的衣领,一路飞掠。几息之后,终于冲出了西北军的包围圈。
郦天郁看着还在厮杀的将士,惊诧地看着郦翊:“皇……皇叔……咱们就这么走了,大军怎么办?”
郦翊略一沉思:“本王只惦记陛下的交代……没考虑到这一点……要把你再送回去吗?”
刚才那种状况,与大军一起战死也算是个归宿。现在已经突出重围,再回到那必死的危险境地……郦天郁无法狠下心来这么做。
“要不要回去?”郦翊疾言厉色道,“再不做决定,就晚来!”
“可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回去也无法跟父皇交代啊。”郦天郁无措地看向郦翊。
“要本王帮你吗?”郦翊看着手中的长剑,沉声询问。
“要……要吧……”郦天郁闭上眼睛,做视死如归状!
郦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起剑落,长剑刺进郦天郁的肩胛骨。下手之狠,剑尖都刺破甲胄,从前胸露出来了。
郦翊利落地拔出长剑,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身都没留下血迹。
郦天郁知道皇叔为了救他,尽量避开了重要脏器,但这个位置太他娘的疼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最终还是没挺住,晕了过去。
郦翊扛着扯了衣摆,简单给郦天郁包扎了下,就扛起来往呼兰河对岸的鸿雁城而去。
北池军这边失了主将,顿时军心大乱。西北军只喊了几声投降不杀,便俘虏了几万战俘。
薛副将和陈副将是司皓宸的亲信,看着这么些个战俘,有些替自家大元帅担心。
“陈然,你说大元帅养咱们西北军就够难了,这又添几万张嘴,大元帅不会被吃穷了吧?”薛刚挠挠脑袋,“要不,还是都杀了吧?”
刚被缴了武器的北池军,顿时皮子一紧,自己投降投得太草率了啊!
陈然思考片刻,然后高声道:“前些日子,鲁巧匠带着斥候,在两界山附近,又发现了两座煤矿。
这些战俘,若是愿意去挖矿就留着,不愿干活再杀不迟!“
“那就直接送矿山去吧,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