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么,六位真才下场,我等安能比之?”
“不妨拭目以待,且看他们的佳作!”
“极是,极是……”
开场锣敲定,围在太白亭的众文士才子各返席位,相互攀谈,无一人送诗入场。
刘彦看那边文境收了,知道六位真学的诗作已成,有些期待,不知又能见到怎样奇景。
“贤弟!”
耳旁一声急呼,他转看王寅。
王山君满面激动指着《山居秋暝》说:“此诗乃传世之作!只此一首,你足以名扬天下!”
“兄长过誉。”
刘彦放下手中笔,他自然知道这首诗是传世佳作,不然不会精选入课本。
其实他不太想抄借唐诗宋词。
即便要当文抄公,他觉得也至少等自己入真学之后。
那时心有文光,笔下通玄,写出的唐诗宋词才有生气,才算抄的体面,不辱原诗主人。
而现在他还没入真学,只怕这身酸气没有散尽,污染了前世唐宋佳作。
这回写此一篇,只为王山君、荀舫主增添颜面,亦答谢高家待客之情。
“岂是我过誉?是你过谦了!”
王寅恨不能钻入诗中山水神游一番,可惜刘公子未入真学,不能使这纸诗作显出意境。
二小姐回神,明眸对刘彦:“公子写诗如画。只是一读,便叫妾身醉游其中,醒来神魂清爽。如此山水佳作,我甚是喜爱。”
荀舫主接道:“公子此诗能养人心神。妾身断定,《山居秋暝》一出世,公子当名扬天下,流芳百世。”
封三娘补充说:“若是能‘诗配画’,再浸入文光,那便更好了。那时诗情画意相融,可成一方山水诗境,我们便能入画赏诗。”
刘彦一笑用茶:“只怪小生学问不足,不能与三娘姐姐增添兴致。对了,太白亭六位真学都是何人?可否告知尊姓?”
李少卿回答:“那六位,有三人来自长安,另三人家在洛阳。长安三君师出同门,洛阳三君亦是同一老师教的。”
高二姐点头说:“长安三君各姓贾、柳、甄,洛阳三君分姓赵、武、孙。此六人与公子年岁相仿,皆出世家大族,族亲多数在朝为官,因而自幼拜入大儒门下。”
“他们前来赴会,只抱游戏之心,不参与我家招亲,公子大可放心。”
“大可放心?她该不会以为我要竞争女婿吧?”
刘彦一念心想,正要解释……
这时贾、柳、甄、赵、武、孙六人携带诗作入场,依次将所作之诗排列在文案上,逐一持笔勾点自己的诗作。
一笔勾起,白纸黑字诗文腾起一股璀璨岚烟,犹如烟筒吐烟往上翻涌,在虚空之上展开各自‘诗词意境’。
举目展望,六首诗、六方诗境排空显现,比他们的思想文境更清晰光彩,引动满场才士哗然,鉴赏声如潮卷起。
刘彦阔步出亭观赏,单看场上虚空‘诗境’,就已知晓他们所写诗作内容!
“儒术通玄真是灿烂夺目,难怪此间鬼神都爱结交真学士。”
“贤弟无需羡慕他们,以你之才早晚赶得上!”
王寅跟来。
刘彦随口问:“以兄长眼力,这六篇山水诗,谁人更胜一筹?”
“依我看不分伯仲。”王寅品谈道:“这六首佳作各领风骚,对题工整,但皆不如你一篇《山居秋暝》!”
刘彦笑说:“小弟那首诗肉体凡胎,怎比得他们诗作通玄?此六首山水,写尽春夏秋冬,我非常欣赏,自叹不如。”
“贤弟莫说假话。”
王寅敛袖手指:“论儒术境地,你不如他们。单论诗才,他们不如你。我料定你能夺取本轮第一。”
两人交谈间,场内主持四方高问:“谁还有诗作,速送来比斗,迟了只从他们六人选其一。”
一时,四方亭内鸦雀无声。
众才子大多放弃这轮,即便有成诗的,看到六君子诗境后,也不好意思送过去比斗。
“姐夫,我这里有一篇佳作,可以比较一番。”
二小姐声音掠过众耳,如山雀叫响会场。
刘彦回首与她相视。
高二手捧《山居秋暝》,近身传音:“可否送去比试?”
“大姐不是已经应下?”刘彦反问。
高二娇媚道:“妾身只是不忍公子佳作埋没,再者压一压那六人气焰,莫以为入了真学便能目中无人。”
刘彦暗赞狐媚厉害,自己仅仅与她对视就有心乱之感,好在心里明亮,及时稳住才没被迷惑。
“那就请大姐替我上阵,与他们比斗一番。纵然败了,亦不输文骨!”
“妾身领命!”
高二姐欣悦而笑,飘过去环视六君子,把对折的《山居秋暝》展开,让他们过目欣赏。
六人目光齐聚一张白纸诗词上,各在心中默念品读。
其思想文境再次从头顶显现,显出的却是《山居秋暝》诗意。
三丈外,刘彦借他们的文境,见到了王维这首诗的全貌,心涌别样感受。
对面,诗会主持看完整首诗后神采奕奕,肺腑清爽,问高二:“此诗何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