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公子妙计退走众鬼卒,当传为佳话!”
众人回到东来客栈,告知掌柜此去见闻。
马育才着重描述‘刘兄计骗鬼差’那段。
听得老掌柜频频点头,拂须赞赏君子急智。
小二伙计诧然,不敢相信一介文弱书生,竟然有胆子糊弄鬼神。
小二问:“公子不怕他们识破计策,恼羞成怒问罪?”
“问什么罪?我公子何罪之有?要问也问他们的罪。”
平儿吃着带回来的烧鸡,满嘴流油说:“我公子敢用计策,便不怕他们识破,你当那群鬼衙役多聪明?还不与人一样,见钱眼开?”
“我公子说这是对症下药,只要把利弊衡量清楚,他们不会不上当。”
“言之有理!”
钱掌柜赞一句,起身礼道:“非公子运筹帷幄,智谋退敌,我这外孙怕是逃不过鬼役棍棒,小老替他家谢公子……”
“恩公这是何意。”
刘彦上前托住,笑看马高李说:“我和育才他们已是朋友之交,岂能把众友置于险境?何况育才他们配合的甚妙。”
“此计能成,有他们的功劳。”
马育才笑得灿烂,高兴刘兄认他这个朋友,对自家姥爷道:“世才说得对,其中我们的功劳也不小哩。”
“这小子倒会顺杆爬。好,有你的功劳!”
钱掌柜颇为欣慰,环视众人:“我看诸君有些余兴,何不再吃些酒水,吃醉了大可安睡。育才孙儿陪客,我出去办些酒菜。”
说着叫上小二外出置办。
马育才提壶倒茶,忽想起一事,问道:“回来路上,我听世才说明日要修学,不知指的是什么?”
“就是通读一遍儒学经典。”
刘彦喝茶解惑,谈起这件事。
经过这次接触,他见马育才、高正、李思都是可以结交的人。
今夜三人表现相当不错,打算稍微点拨一下,让他们明白世上有‘真学儒术’。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结交的那位王兄不同凡人。”
“昨天我受他邀请,到青花舫吃席,酒席宴上王兄问我‘知不知何为真学’。”
“我说‘不知’,他告诉我‘儒术同道术一样,都是可以通玄的学问,学问通玄便是儒家真学!’”
“他说,世间书生读书,大多死记硬背,不得其中‘奇妙’。以至于吃下的儒学陈放在身体内……”
“久而久之如腐草一样,发酸发臭,堵塞心窍。”
“我惊此话,深有同感,似闻见身上的酸气,请教王兄如何做真学,刷去一身酸腐?”
“他回我八个字‘洗心革面,重修儒学’!”
马高李听得认真,平儿眼眸明亮,一些疑惑解开。
马育才问:“这八个字怎解?”
刘彦用茶说:“可解为三步。第一步洗心,洗去心中杂乱的东西,如擦洗镜子一般,把心窍擦亮。”
“第二步革面,就是换个新颜。”
“如何换新颜?我等生来如此,岂能改换形容?”
高正不懂第二步意思,另外两人也似懂非懂。
刘彦一笑:“我问你们,平时可洗脸?”
李思回答:“每日都洗,一日不洗有污垢,三日不洗蓬头垢面。”
“这就是了。”
刘彦手指敲桌道:“面貌有内外之分,你把外貌洗了,那么内貌呢?只有把内在精神面貌洗一洗,才能由内向外焕发新颜。”
“再擦亮心窍,这便是‘洗心革面’!”
“闻道了!闻道了!”
马育才高呼抚掌,抱拳答谢:“世才一言,胜读十年书!今日闻道,等同给我开辟修学之路,叫我不在迷惑。”
“兄长受我一礼!”
“也受小弟一礼!”
高正李思异口同声,共谢指路人。
刘彦安稳受之,请他们归坐,继续道:“我所说皆出自王兄。当时亦如三位一样激动,精神豁然开朗。所以决定趁热打铁,行第三步‘重修儒学’。”
“这四字没有深意,就是把腹中旧学倒出来,然后重新装进去。如此一出一入,便能得其中玄妙。”
“王兄有心助我,包下青花舫供我读书修学,相约明日开始。”
马育才惊叹道:“那仁兄好大的财力,据我所知如今青花舫舫主是个面纱女,她船上乐女舞姬无不姿色上佳,上船先交十两银子,还不说酒席钱……”
“只怕没个千两金,包不下她那艘青花舫。”
平儿瞠目:“如此大的人情,要欠多少人情债,他是何用意?”
“书童不慌。”
马育才与刘彦相视笑说:“他肯散银子相助你公子,一定会有所得。世间贵人不惜千金的众多,钱财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小弟能否多问一句,世才兄可是已经‘洗心革面’?”
高李二人目光关注。
刘彦淡笑看他们道:“三位难道忘了,我从哪里爬出来的?从棺中出来那刻,我就洗去旧容,换了心貌。”
“只是不知此番修学,能否通达真境。就怕事与愿违,枉费王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