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东湖,只能观礼,无缘听讲。”
“怜云妹妹须心知。”
“承蒙公主抬爱,小妹自当守礼,不做窥学之事。”
天近二更,月下虚空。
一艘金光楼船卷着香火向临安而行。
船上载着西湖一家神人,君家和王妃在船内叙话,公主与怜云在船头谈此行。
今夜,李怜云换了形貌,不再是脱俗的坤道打扮,换回了小姐之相,装扮清雅不失官女之贵气。
长公主看她说:“妹妹今夜端丽冠绝,我看了都有三分赏悦。此去观礼,乃鲜花着锦,那方君子必会喜你前来。”
怜云浅笑道:“只要君子不生厌烦,我便心安了。”
众女笑逐颜开。
三公主接话说:“受美人倾心敬慕,难道不该是高兴?就算刘公子家有妻室,我想他也不会厌烦。”
话中‘妻室’二字,勾起众女好奇。
她们却都不知这位真学有没有妻妾,成没成婚。
“见了相文、相晴问一问,她们应该知晓一些。”
“我看公主不用问,刘世才这等大才子,安能无妻妾?”
“却不知他妻妾如何,是谁家千金,哪家才女。”
众女不分主仆的欢谈,不知觉船行至东湖水域。
月照之下,东湖万亩起岚烟,朦胧中见灵秀。
李怜云初次见此湖山水全貌,口吐赞美之言。
西湖楼船飘落之时,府内相君有所感应,吩咐八女、六女替他迎接,七郡主、三郡主则不在湖内。
此时,那两位郡主正在刘府书房,观赏刘世才头顶思想文境,以及内中的经阁。
经刘彦一天的构建精修,这座存书经阁已经达到他心目中的‘完善’,有缺可以日后再行修补。
此刻他灵明与经阁相合,心神与经阁相融,祭出文灯,照亮阁楼。
阁楼内在光明大作,观内阁空虚宏伟,虚而待物,空而藏道。
道在何处?
这座经阁,就是他的文道,一梁一柱,一瓦一木,皆是他道义形化之体。
因此,观此阁可知其身学之道义,观阁体可见君子经学之形义。
刘彦精神置身于空大的经阁内细细体会。
与此前小书屋相比,此间就如天子明堂。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阁内经书’,内心再一次‘明经’!
这次不是点亮文光入真学那等‘明经’,而是真正明悟【经】的含义。
他存宏大阁体入思想,明心正声道:
“【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它在天上称为【命】,秉赋于人时称为【性】,作为人身的主宰称为【心】。”
“心、性、命为一,是为一体,是一个东西。”
“【经意道理】通达世间,遍及四海,充塞天地之间,贯通往古来今,无处不存,无处不同,……”
“所以【经】是永恒不变之道,是大道之理。”
“阐述阴阳盛衰的【经】,是为《易》。”
“表明纪纲政事的【经】,是为《书》。”
“传达君子性情的【经】,是为《诗》。”
“显示体统仪节的【经】,是为《礼》。”
“洋溢欣喜和平的【经】,是为《乐》。”
“辨别真假邪正的【经】,是为《春秋》。”
“孔子删定六经大义,道义总纲在于‘匡扶人间正道’,是为【正义】。”
“我愿以正义之志,载六义于身!”
“我愿以道义筑阁,载诸般经意。”
“我当继承圣贤之学,圣人之道,尊天下经意。”
“此为我内之誓言,诸子见证。”
轰——
随他明经心神发誓,经阁通体振发雷霆轰鸣,如山摇地动,似身骨作响。
本是观想虚物,却显出实体浑厚气。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孔学明经’,手中文灯光照内外,身学之道与经阁真正合一。
此阁融合他心、性、命,是为存经所在。
刘彦内明妙悟,从内向外而显。
只见他肉身百窍透照明光,头顶文境清澈如月下晴空。
那座‘尊经阁’更是遍体光辉,正气岚烟烘托之下,宛如凌云之上仙阁,散发经气妙理。
东湖主仆窥道,叹为观止。
阿九玉娘观妙,叹然忘我。
刘彦内外畅然,心境神思一动,经阁外漂浮的千卷身学尽数蜂拥入阁内。
自寻去处,归于各处书架,似乎它们也喜欢新的容身之所,一本本经册散发明光。
即便不是真学,亦有几点明辉涌出。
他大袖一揽,众多文光添入文灯。
粗略一算,添了大约五百文光,加上此前所存积攒,身中文光数已达两千五百字。
接近他初入真学时四倍。
他内心再起愉悦,这是收获之喜。
等心淡然,刘彦外浮思想文境收归身窍,那座尊经阁藏入心境,外溢护身的正气岚烟也归入窍穴。
片刻之后,其身再无异象可观。
但只过了数息,他脑窍之上涌出梦境,于梦中又见那座经阁,坐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