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和他们都是好友,并且他和梁邴很是亲昵,几人说了几句话,应当是提到了温亭湛和夜摇光,那少年就转头看过来,彼时温亭湛已经拉着夜摇光步下了阶梯,等到那少年好奇的走到栏杆处往下望的时候,也只看到迈出大门的温亭湛随风飘扬而起一片衣角。
“为何急着拉我出来,那少年识得你?”温亭湛一看到那人的模样,就搁了茶杯,拉起夜摇光带着慢条斯理的离开了赌坊。
“见过一面。”温亭湛颔首,“他是府尹夫人的内侄。”
今天中午用膳的时候,是应天府尹安排,男女眷是分开的,因此夜摇光没有见过这个少年。既然那少年夺了人家的气运,只怕自己不会不知情,温亭湛的夫人是世外高人早已经随着温亭湛的显贵而被传的神乎其神,这乍然遇见,事情提前暴露,反而不美。
“你是决定管这事儿了?”夜摇光诧异的看着温亭湛,一向是她主动管事,这还是温亭湛头一次比她还积极,如果不想管也就不怕提前被对方知晓他们已经暴露。
“今日他可以为着一场小小的科举,偷走旁人的气运,来日他若为官,也可以为一己之利不择手段,祸害百姓。”温亭湛颔首道,“况且也算是考场舞弊不是么?”
做了贼,考场做了弊,且若他身边没有高人,如何能够知晓梁邴的气运极佳?这样的人温亭湛决定不允许他进入官场,尤其是他和夜摇光马上要离开,能为萧士睿做一点姑且做一点吧,也当是他临别的赠礼。
“哎,阿湛,你说这应天府尹这些年可有用这些招数铺平他的康庄路。”夜摇光想到更深的可能。
“这就要看看这个做法的人是府尹的人,还是他这位内侄的人。”温亭湛没有妄加定论,“你不是见了他一面,可有看出不妥?”
“我又不是见一个人就迎上去便看其面相,这也是窥探天机的。”夜摇光耸了耸肩,“若非梁邴是梁成蹊的侄儿,当年阮思思又在妖王的手下替我挡下一掌,梁成蹊我已经无法回报,感觉他身上有衰气,便想看看他这个侄儿是否个良善之人,若是便给他化解一二,也算是报了恩情,这才看了他的面相,发现了他被盗走了气运。”
“是为夫失言。”尽管妻子也没有生气,不过她抱怨了,作为绝世好夫君的温亭湛,自然是要立刻赔礼道歉。
“好了,原谅你了。”夜摇光一副我很宽容的模样,“不过阿湛,那伊大人其实有些怪异。”
“哦,夫人法眼看到了何处妖魔鬼怪?”温亭湛一本正经的贫。
夜摇光白了他一眼:“他住在府衙,府衙那般大,他不恭恭敬敬的把你和柳居晏请到府衙去,而且另辟府宅,安置你们两,也许是怕你们两心里因此不高兴,他说是因为学子赴考,房屋紧张的缘故,这不是前后矛盾?而且今儿午宴,他竟然把我们请到了酒楼用膳,虽然他处处挑不出错,可哪里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尤其是你和柳居晏官位都比他高,若你们两是喜欢摆官威之人,怕是早就对他施以教训。”
“夫人不说,为夫这个宽广不爱计较之人还真没有觉着不妥。夫人这般一分析,为夫也觉着他怠慢了为夫。”温亭湛煞有介事的点头。
夜摇光用手肘狠狠的撞了温亭湛的小腹:“好你个温亭湛,你的意思是我是个小气爱计较之人咯?”
对上妻子凶恶的目光,那一副我等你自圆其说,看你有什么本事的模样,让温亭湛立刻慎重起来:“摇摇小气爱计较那也要看时候,若是为着我之事,摇摇爱我至深,自然是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因此才会如此细致入微,为夫在此多谢夫人一片深爱之情。”
本来气到的夜摇光,听了他这话,真是气不是不气又没有面子,最后在他的胳膊上拧一把,对着呼痛的温亭湛警告道:“温亭湛,你就仗着你的才华,你的歪理作吧,总有一日你圆不回来,被我逮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真是冤枉啊,我说的句句肺腑,哪有歪理?”温亭湛替自己抱屈,旋即目光变得暧昧,凑近夜摇光的耳畔,“至于夫人想要收拾为夫,随时随地都可以,为夫定会乖乖听话。”
听出温亭湛的意有所指,知道温亭湛又在调笑自己,夜摇光还没有动手,温亭湛就拔腿开跑,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夜摇光也不好一下子消失无踪的堵温亭湛,也提起裙摆就追。
两人你追我赶,一路打打闹闹,很快就到了府衙附近,不过是在后门。
“这是哪儿?”温亭湛突然停下来,夜摇光追上来,直觉告诉夜摇光,这是温亭湛的目的地。
“让摇摇困惑的地方。”温亭湛对着府衙扬了扬眉,“这里我们来过,只不过十五年前走的是前门。”
“府衙!”十多年前,那还是柳居晏的地盘,他们夫妻来过一次,这位应天府尹总是让他们避着府衙,夜摇光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鬼,再加上他那侄儿身上的非比寻常,夜摇光就更加笃定。
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府衙上方,夜摇光黛眉轻轻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