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场和离,荣沫漪也很乐意,毕竟单久辞对她不假辞色。且现在还被发配,她早就看不上单久辞,尽管邑忞郡主十分反对,奈何抵不过荣国公这个公公。
这件事情敲定之后,温亭湛就进入了研制解药的阶段,其实他有时间就在做实验,加上毒王的手札,也有相关记载,办事起来事半功倍。
知道父亲要研制毒,温桃蓁天天跟前跟后,变成了爹爹的小尾巴,夜摇光乐得清闲。
六月十日,兴华帝的谕令终于下达,两江布政使再度被分别委任,温亭湛被调入帝都。
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的夜摇光,次日就装车上路,这是第一次,他们一家人跟着大队人马上京,一路上风平浪静,看尽沿途风光,睿国公的旗号很好用,所过之处,都是畅通无阻。
慢悠悠的十日过去,六月下旬,他们抵达帝都,萧士睿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这才倒没有搬家,只不过明睿侯府改成了睿国公府。
快到府邸的时候,夜摇光已经发现沿途的官眷看温亭湛他们的目光非常的不同。
帝都的事情她没有留心,到底传成了什么样子,夜摇光也不太清楚。
只不过他们前脚刚刚入府,兴华帝身边的大总管福禄就亲自来请温亭湛入宫。
温亭湛说要换衣服都没给时间,直接这么跟着福禄走了。
“你皇爷爷,这是急着做什么?”夜摇光担忧的问萧士睿。
“摇姐姐,我有话同你说……”
“太孙殿下,国公爷唤您。”萧士睿的话说到一半,卫茁就突然出现。
夜摇光看着前方大队人马,突然停下来,就推了推萧士睿:“去吧,阿湛肯定有事要你做。”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和兴华帝的斗智斗勇,兴华帝已经仁至义尽的放过温亭湛两次。
现下帝都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也昭示着兴华帝对温亭湛的耐心告罄。
萧士睿处在温亭湛和兴华帝中间,实在是难办。
夜摇光回到府邸,还有很多事需要打理,很快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与此同时,兴华帝的寝殿,温亭湛端正笔直的跪在御案之前,兴华帝头发雪白,他负手站在御案之后,那双深沉的眼睛,直直的落在温亭湛的身上,蕴含着无尽的威压。
可温亭湛似乎没有感受到这种属于帝王的压迫感,他目光微垂,看着低眉顺眼。
最终还是兴华帝没有沉住气,先开了口:“你竟然真的敢回来。”
“皇命在身,不敢不归。”温亭湛不卑不亢的回答。
“呵……”兴华帝发出一声冷笑,“你眼里还有朕的皇命么?”
“陛下言重,臣不敢当。”温亭湛依然垂着头。
“你且起身。”兴华帝突然开口。
温亭湛依言站起身,微微躬身站在一旁。
“你是能臣,千年一出的治世之人,朕爱惜你的才华,欣赏你的能力,对你诸多提携。”兴华帝绕过御案走到温亭湛的面前。
“陛下恩泽,微臣没齿不忘。”温亭湛依然很官方的恭维着。
“古有三顾茅庐请孔明,方有刘氏天下。”兴华帝对温亭湛的话充耳不闻,接着道,“朕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你都不想要,那朕今日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你倒是说说如今外面的流言该如何平复?”
别说是一旁跟随兴华帝多年的福禄,就连温亭湛都有些动容。
兴华帝不再压制流言,是因为这样的言论既然已经出来,现在压下去,日后还是会弹出来,不如让它闹大之后,一举将之平息。
兴华帝让温亭湛亲自去平息,那就是给温亭湛机会,只要他能够摆平这件事,堵住悠悠之口,他依然还是位高权重,给萧士睿准备好的权臣,正大光明站在权利的巅峰。
而兴华帝宽容到了极限,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随便温亭湛怎么折腾,哪怕是他要捏造证据,陷害旁人也行,兴华帝只要一个结果,一个天下人都认为这是个谎言的结果。
作为君王,在般若寺他愿意苦心设计,让温亭湛死遁,已经是冒险。
如今他更是大度的在明知道温亭湛是皇子,是极有可能威胁萧士睿皇位的情况下,还是愿意相信温亭湛,给他最大权利,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份宠爱之情,可以说已经不亚于对萧士睿。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兴华帝轻叹一声。
如果早知道温亭湛的存在,该有多好,他就不用押着萧士睿去学那些他学起来头痛的东西。将好好一个率性天真烂漫的孩子,逼迫成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君王。
温亭湛才是天生的皇者,私生子,奸生子,这些对于皇帝而言都不是事。
那些人终究小看了兴华帝的气量,他爱江山胜过一切,既然都是皇家血脉,有更好的能够让萧家江山更兴旺的选择,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名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