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缓步走上大殿,吊顶极高,金碧辉煌,飞龙浮雕,大气磅礴。
两旁是文武百官,兴华帝面色灰白,但看起来精神头不错,高坐在上。
夜摇光还看到了元鼎,就不知道跟在兴华帝身边的那些修为高深之人,到底是兴华帝寻来,还是元鼎临时暂借。
“摇摇……”温亭湛果然站在殿上,他看到夜摇光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普天之下,若还有什么是他无法掌控,也不愿去掌控的,那就只有夜摇光这个人。
夜摇光的目光与温亭湛对上,她的眼底是极其的复杂与压抑还有隐含的痛惜。
温亭湛的心脏一阵紧缩,一向从容淡定,翻云覆雨的他,突然乱了心神。
“陛下。”夜摇光对着兴华帝微微欠身。
“温夫人,朕与百官正审理温卿酒宴下毒一案,你此番前来,是为夫证清白么?”兴华帝的声音有点虚弱,但依然有着帝王的威严。
“不,臣妇此来非是为夫君证清白。”夜摇光淡声开口,“臣妇是为已故的婆母,与明德太子殿下证清白。”
夜摇光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是脸色一变,这层纸终究是捅破,他们都在猜测,但没有证据,也就没有人把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夜摇光这一说,这件事就不得不有个定论,
谁也别想再装糊涂,将这件事含糊过去。
“摇摇,你先回去,这是我的事情,由我来解决。”温亭湛上前,握住夜摇光的手,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带着恳求的目光看过夜摇光。
“阿湛,你知道的,这不是你的事情,而是我的事情。”夜摇光一点点从温亭湛的手里抽出手,“阿湛,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再隐瞒我。”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温亭湛极力的阻拦夜摇光,“摇摇,我求你,你现在走可好?”
夜摇光愣愣的看着温亭湛,这辈子,温亭湛从来没有求过人,当年他们那么的艰难,那么的潦倒,他也能够咬牙挺过去,他的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他竟然求她,众目睽睽之下,用这样狼狈的语气,什么都不顾,抛弃骄傲尊严求她。
“阿湛……”夜摇光的眼眶泛起了水光,“我刚刚经历了九十九道雷劫,每一道都险些让我魂飞魄散,我是这样拿到了证明你清白,证明爹娘清白的证据,你现在告诉我,你还要我走吗?”
话落,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沿着夜摇光的脸庞蜿蜒而下。
温亭湛腿一软,他险些没有站稳,是一旁的单久辞不着痕迹的挡了一下,才让他稳住。
他终于明白,昨夜那惶惶不安的心惊肉跳是为何,他看着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的夜摇光,他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他以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但其实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注定要让她伤心一场。
今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再开口让她离开,他知道她就算再痛苦,也会依他所言,可之后他该告诉她的还是要告诉她,而她的雷劫就白受。
温亭湛沉痛的闭上了眼,后退开。
夜摇光抬手,拭干了脸上的泪痕,才面向兴华帝:“陛下,我们修炼之人,有一件天地之宝,名为天书,可知过去未来,事无巨细,我用天书来回答陛下,到底哪些人才是皇家子嗣。”
“荒唐,皇家血脉岂容儿戏?温夫人如此装神弄鬼,这是对皇家大不敬。”
“若人人都弄些寻常人不曾见过之物,奉之于天宝,我等岂不是任人愚弄?”
“常听闻修炼之人的术法也不过是高深的障眼法,障眼法也就是弄虚作假……”
果然,夜摇光的话音一落,群臣们纷纷站出来反驳和训斥,这并不是挑事。而是世人往往如此,对他们不了解的,没有见到过的,都不会抱着一颗信任的心。
“元鼎真君,不知你觉着天书,是真还是假?”夜摇光不去理会哪些无知的人,她直接质问元鼎。
元鼎看了一眼夜摇光,才对着兴华帝道:“陛下,天意之书,的确是天地之宝,也正如温夫人所言,知过去未来,非人所书。也可以视作我们日常口中的老天有眼,它记载着万物生灵的一言一行,要寻到得承受九十九道雷劫。昨夜,想必诸多人都看到天边电闪雷鸣,很是不同寻常。”
这话,一下子倒是让人泛起了嘀咕,昨天夜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雷电,好似远在天边,但许多人的确真真实实的看到,都觉得那雷电似乎要将天给撕裂,印象深刻,却闪烁了几个时辰,没有落下一滴雨水,原本以为是距离他们太远之故……
“真与假,让温夫人拿出来,让诸位先看一看,再做定论。”单久辞开口道。
这话很是中肯,他们也不能还没有看就妄下定论,心里再反对,这些人依然退让了一步,不过个个都卯足劲,就等着看了所谓的天书,狠狠的反驳夜摇光。
“既然诸卿没有异议,你便将天书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