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霍渠发现他弟和空峙似乎闹掰了。
或者说, 他弟单方面和空峙闹掰了,两人的对话少了许多,非必须对话, 甚至连目光都不交织。
明明他弟还是猫形的时候两人相处得挺好。
秉着当一个负责的兄长心态, 夏霍渠在睡前特地问他弟, “为什么吵架?”
“嗯?”夏露浓在黑暗中瞪大眼睛, 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问他哥,“空峙跟你告状了?”
这人居然告状?!
“嚷什么?”夏霍渠见他翻身要坐起来, 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臂,“就你们之间那气氛,还用得着谁告状?”
夏露浓哼哼两声,仰面躺在枕头上。
他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说话,轻轻踹了他一脚,“有话直说。”
夏露浓这才说道:“空峙说他未必会留在我们基地。”
夏霍渠淡淡点评:“这是实话。”
顿了顿,夏霍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浓,这个时代, 我们谁也没法向谁保证什么。”
夏露浓挺不服气,“他看起来也不太想留在我们基地啊!要是我们迫不得已分开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是没留在这里的心,这才可气好吧?”
夏霍渠问:“你问过他为什么这么说么?”
夏露浓:“……”
他光顾着生气, 还没来得及问。
夏霍渠知道他的性格, 直接说道:“很多话,不能光是想当然,与其在背后郁闷,不如直接问清楚, 空峙不是会藏着掖着的那种人。”
“哦。”
“他已经是不擅长和人沟通的人,你要是再不说,这朋友就没得做了。”
夏露浓没想到会从他哥嘴里听见这话,一时十分意外。
沉默半响,夏露浓点头,保证道:“我明天会去找他沟通的。”
第二天夏露浓起来的时候,他哥和燕昔年又去忙基地里的事了。
基地的城墙已经全部修好了,现在正准备建水电站。
两人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
家里剩夏露浓和空峙。
夏露浓昨晚答应了他哥要好好说,可究竟要怎么说,这是个问题。
夏露浓这辈子都没怎么做过主动求和的事情,拜他那张美人脸所赐,一般和谁吵架了,对方会是主动求和的那个。
这套放在空峙那里显然行不通。
这人一早起来,拿着把锄头在外面给葡萄等松土,半分回屋的意思都没有,更别提和夏露浓搭话。
夏露浓在家里走来走去,实在开不了口,只好去屋后割了一把韭菜,打算做个好菜,曲线救国。
刚割下来的韭菜又鲜又嫩,汁水十足。
夏露浓切碎了调好味,往里面打了三个鸡蛋搅拌均匀,开灶烧火,煎得香喷喷,然后盛出来。
盛出来的时候他特地探头往屋外看了眼,空峙待在屋外的空地上,不动如山,仿佛忽然患上了鼻塞。
夏露浓磨磨牙,将煎蛋放进橱柜里,转身去坛子里掏酸菜。
他就不信今早找不到空峙喜欢的食物。
这坛酸菜是三月初腌的,里面是码得严严实实的芥菜梗、葱头和辣椒,腌制了两个多月,整坛酸菜又酸又香,不必进一步加工,都能想象到它有多好吃。
夏露浓咽咽口水,掏了一大碗酸菜,又特地去割了一段腊肉。
旺火烧热锅,夏露浓放油放蒜头放青红椒碎,一炒过后,将腊肉撒进去。
腊肉的肥肉部分很快被煎得半透明,瘦肉则被煎得焦黄,大量油脂被煎出来,久经晾晒的腊肉散发着一股扑鼻香气。
整碗切得碎碎的酸菜倒进去,很快被油脂裹上,表面蒙上油亮色泽。
酸菜越炒越香,顺着烟囱门窗往外飘去,好些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走前几步,深深嗅一嗅。
夏露浓发现后,心中成就感十足,然而当他悄悄往门外看,空峙还在专注地给葡萄松土。
夏露浓转回来,琢磨了一下,又专门熬了粘稠的大米粥,摊了黄澄澄的鸡蛋饼,直接将家常早餐做出了自助餐的水平。
各种食物的香气在家里飘来飘去,引得他肚子咕咕叫。
燕昔年回来的时候使劲在院子里嗅了嗅,推门探头问:“小浓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香得人鼻子都要掉了。”
“就家常那几样。”夏露浓故作轻描淡写,“昔年哥你擦桌子吧,等我哥回来就可以吃了。”
“好嘞,我洗个手。”
夏霍渠跟在燕昔年后面回来,闻到满屋饭香味,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问:“今天早餐怎么那么丰盛?:
燕昔年正端着鸡蛋饼出来,闻言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看空峙。
“赔礼道歉——”燕昔年在空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