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怪物,以捕食人类为生,并且普通的武器对这些怪物没有任何效果。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民众葬身于这些怪物的腹中。
它们唯一惧怕的事物,是阳光。
为了对付这些怪物,有人站了出来,建立了鬼杀队这一组织,召集擅长战斗的好手,打造出了蕴含太阳之力的日轮刀。培育,选拔,传承,鬼杀队代代延续,誓要剿灭天下恶鬼。
而月见里一脉,在与鬼的战斗中,从未缺席。
自然,也不该在她手中断绝。
于是月见里衿悠缓缓拔刀,天青色的刀刃中,映出对面红衣女人冷峻的脸。
“铛!”
一抹寒光闪过,红衣女人的刀刃停滞在了衿悠的脖颈前。
女人的力道实在不小,衿悠挑开刀刃,踉跄着退后几步,在短暂的空隙内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面前的人却没给她缓冲的余地,脚步重重跺地,迅速贴近衿悠,手中的刀依旧追着面前人的脖颈。
此刻的衿悠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呼吸之间带着特殊的韵律。她微微侧身,锋利的刀尖擦过皮肤,却恰巧未伤到她分毫。
躲过袭击,衿悠向前挥出一刀,逼得上泉子衿只得收回刀防御。衿悠趁势袭击,而女人也不甘示弱,招招带着杀意袭向衿悠。
青色与银色交错,在这片月夜中划出道道残影,仿佛要劈开那沉重的黑。
在进入那种特殊的状态后,衿悠的速度似乎快了不少。而在又一次弹开对方的刀后,衿悠握紧刀柄,眼神似乎变得凝重起来。
“木之呼吸,二之型……”
青色的身影划过夜空,诡异的身法在昏暗的月色下几乎要消失不见,只有零星几片被卷起的叶子昭示着衿悠的存在。
“裁叶!”
不知何时,衿悠已经停在了女人的后方。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母亲,我赢了。”
女人没有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肩头那处被划破的痕迹,眼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可最终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你想好了?”收起刀,上泉子衿转过身来,“鬼杀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衿悠将日轮刀收入刀鞘,却没有急着别回腰间,而是抱在了怀中。
“纵使我身陨灭,也要将恶鬼灭杀……”衿悠低低地呢喃,眼中坚定更甚,“母亲,您还记得吗?这是父亲曾经念过的话。我想去看看父亲口中的鬼杀队,想代他完成遗憾的事情。”
上泉子衿怎么会不记得。
“恶鬼灭杀,多美好的词啊,”上泉子衿嗤笑一声,“这其中的血与泪,你又知道多少?”
衿悠沉默了。她的确不了解关于鬼的历史,就连鬼杀队的种种事迹,她能了解的渠道,也只有父亲口中的零星片语。
“但我知道父亲对这把刀的执念,”衿悠垂眸,拂过有些老旧的刀鞘,“以及,我看得出来,每一次有别的鎹鸦飞来的时候,父亲都会有些难过。”
这一次,轮到上泉子衿沉默了。身为妻子,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丈夫的遗憾。可他日渐虚弱的身体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一点。
他再也不能回去那个地方。
“......好。”想起他临终时的眼神,上泉子衿终于妥协,“我让阿宁去联络鬼杀队。”
衿悠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落在自家母亲肩头的乌鸦,眼神有些诡异。
鎹鸦,鬼杀队专门训练出用以联络队员的重要存在,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乌鸦,却会说人话,兼具向导与信使的功能。
鬼杀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那边的上泉子衿和自家鎹鸦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后,鎹鸦便化为一抹残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剩下的,去镇子口说吧,”上泉子衿抬起头,“阿宁几个小时就会回来了,在这之前,去告个别吧。”
衿悠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急着出门,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满院的低气压关在了门后。
“终于……成功了啊。”
衿悠长舒一口气,脱力一般倒在自己的床上。屋内没有点灯,只有一轮圆月透过窗前,照出衿悠有些黯淡的神色。
她蓦然想起,今天本该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但那个能教她练功,带她爬上最高的枫树的人,已经不在了。
衿悠略微弹开刀鞘,让其中天青色的刀刃沐浴于月华之下,思绪却不由得飞远了。
大概是要做的事终于被允许的缘故,衿悠久违地想起了那些遥远的往事。
她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中,父母处处苛待,又因为有了儿子而抛弃她。到最后她只能求了老师给了她一份校内打工的职位,勉强撑着靠自己读完了高中。
幸亏高考成绩不差,报考的学校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