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清凉的周末天。
秋高气爽,雨过天晴。九月的第一缕阳光像一道道锋利的箭——闪着金光,但并不十分刺眼——穿透厚重的云层,由淡淡的和风簇拥而来。这阵和风轻轻地拉扯着一丝丝轻如羽毛的云彩,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纤细的笔,将乳白色的线条点缀在淡蓝色的天。
群山连绵着挤在一起,蓝色的边缘深浅不一,远远望去就像层层叠叠的海浪在霞光中升起。阳光在泛着翡翠光泽的湖面上跳跃嬉戏,就连昏沉的大地也披上了一件镶钻的丝衣——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层神秘的金纱中流淌不息。
霍格沃茨城堡焕然一新。
阳光透过高窗把温暖的光芒投进礼堂,坐在学院桌旁的学生也被这阵比玻璃罐里的蜂蜜还要澄澈的阳光照得神清气爽。
迪尔终于在今天早晨为格拉狄斯捎来了萨布莉娜的回信。信封明显被人拆开过,胡乱粘好的封口附近还有一枚表示信件通过审查的红色印章。她匆忙展开信纸,但纸上的字迹明显不是她的教母萨布莉娜的。
亲爱的格拉狄斯:
你好吗?
萨布莉娜被派到埃森纳赫去了,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所以临时托我给你回这封信,但愿不会让你觉得突兀。
我们——我和萨布莉娜——都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向身边的人学习的机会,同时严格要求自己、追求完美,让别人因你而感到快乐。剩下的话——大多是萨布莉娜嘱咐我一定要说给你听的——我想就不必说出来了,因为我知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竭尽全力找出解决它的办法——虽然我并不想给你增加负担,但除了堆成小山般的作业,生活上的事就够你忙叨的了!
萨恩洛斯最近不怎么高兴。如果它也有人类的各种敏感情绪的话,我认为它这种属于“嫉妒”。因为我刚在上周领养了一头刚满一岁的小家伙,这些天一直在陪它进行狩猎训练。
我送给你的那块手表你还戴着吗?艾尔芙伊德她们呢?虽然它外表看上去有些花哨,但我向你保证它非常实用。希望你能好好使用。最后,恭喜你入选学院队!
祝好!
你最亲爱的
盖文
格拉狄斯感到脸颊有些发烫。
她扫了眼四周,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羊皮纸上。盖文是从哪里得知她入选了学院队呢?她不记得自己在信中写了这件事呀!难不成麦格教授真的在私底下与她的教母联络过?不过,驯养一头一岁大的狮身鹰首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盖文肯定每天都很辛苦……
格拉狄斯又拿起信封来看,信封上有许多小鼓包,那行“霍格沃茨大礼堂,格兰芬多学院,格拉狄斯·迪朵”的字样也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信封的表面却很干燥。或许这封信至少在前天就到了?她想到这里,对霍格沃茨的拆信拆包系统不免感到好奇。虽然这种行为着实令她窝火,但是收到家人的来信终究使她的心情舒朗许多。
格拉狄斯已经把费德罗·亨德里克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她的三位好友听。她们都对他在凌晨溜出公共休息室感到惊异。听到格拉狄斯描述费德罗见到的那个银发怪人时,奈莉咂着嘴说这肯定是他为了转移格拉狄斯的注意力而杜撰出来的。当她告诉她们费德罗昨晚再次溜出公共休息室的始末,她们都觉得匪夷所思。至于福尔克纳究竟为了什么而闯空门,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就在格拉狄斯暗自庆幸又熬过一周忙碌的学习生活、准备度过一个平静的周末时,周日一大早又出事了。
许多学生在大理石楼梯通向门厅的平台上围成半圆,瞪眼看着阿格斯·费尔奇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去污剂跟一面古老的墙壁较劲。等大家走近了才发现,墙壁上赫然写着一行金色的大字:
DUMBLEDORE''S ARMY, STILL RECRUITING!
格拉狄斯她们下楼来到礼堂时,刚好与布雷斯·扎比尼和阿莱克托·卡罗擦肩而过,后者在看到那行字时,一度苍白的面团脸瞬间变成了一块铜锅舒芙里。
在早饭时间,一些学生轻松地谈论着家庭作业或对报纸上的新闻发表见解,但是绝大多数人却在议论霍格沃茨今早的特大新闻——“邓布利多军”招募新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城堡。
“‘邓布利多军’!”奈莉每过几分钟就要感叹一次,加上这次已经是第十次了,“为什么不是‘波特军’,而是‘邓布利多军’?”
“为了纪念邓布利多吧……”格拉狄斯说着把盘子里的面包屑拢到一起。
“嗯,这么说吧——”阿莉莎用餐巾揩了揩嘴角,清了清嗓子,说,“一个是连神秘人都忌惮的‘老英雄’,一个是销声匿迹了的‘救世男孩’,你说谁更适合做代言人啊?”
“他才没有销声匿迹呢——”格拉狄斯嘟哝了一句。
但阿莉莎没有看她,只顾低头放好刀叉。奈莉用勺子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