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招:既然我们之间的矛盾无法涣然冰释,那就干脆拿你当小透明——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对双方都好,是不是。
尽管格拉狄斯明面上没有表露任何异议,但这仍然令她有些怅然若失。因为她差不多完全失去了在良师益友的指点下进步的机会——前提是,那所谓的“良师益友”和“指点”真正存在,只是自己仍未放弃、凭着向上的冲劲一贯勇往直前罢了。
当格拉狄斯和艾尔芙伊德走进炼金术教室时,却被吓了一大跳!——她们险些以为自己在赶来的路上被人施了混淆咒,弄错了方向。
“安静。”
西弗勒斯·斯内普说话时的语气就像在主持一场庄严的葬礼。再加上他将所有窗户上的黑色遮光布都放了下来,教室一下子比平时多了些阴森的寒意。
格拉狄斯悄咪咪地与艾尔芙伊德对视一眼。两人默默地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表情倒没有丝毫波动。
斯内普早已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台下众人的各类心思,嘴角轻蔑地一撇——
“你们敬爱的卡尔加教授身体状况欠佳,因此委托我为你们上这节课。不过——”
斯内普似是轻描淡写,但却故意拖着尾音,让大家好好回味一番才作罢。
“别担心。要不了多久,你们又会见到一个安然无恙的他。”
格拉狄斯这才意识到,她的确又有好几天没见着卡拉努斯·卡尔加了……但她此刻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分给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斯内普不再理会各式各样探究的目光,兀自抱起双臂,站在讲台前。
“那么,谁来告诉我,‘无法被侦测的毒药’(1)究竟为何‘无法被侦测’?”
一只白皙的小手举在半空——斯内普微微一扬下巴——
“可是斯内普教授——”希拉·塞尔德维拉坐直了身体,但所答非所问,“我们上回学的是‘耶梦加得’、‘阿波菲斯’、‘乌洛波洛斯’和——”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希拉——话没说完,后者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其实大家心里也挺纳闷。虽说“魔药大师”的名头如雷贯耳,但斯内普总不至于把所有课程都弄成他心心念念的魔药学吧。不过现在学期过半,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炼金实验。
“各位有何高见?”斯内普悠然自得地环顾整间教室,眉峰一挑——希拉知趣地缩回椅子里,“在下洗耳恭听。”
全班鸦雀无声。他们似乎都心有灵犀地不愿在这个时候打破沉默。而格拉狄斯根本就没想过要在斯内普的课上开口。
“天哪。”斯内普故作惊讶地评论道,“堂堂霍格沃茨七年级——号称魔法知识储备最为丰富的一群学生——竟然不知道‘炼金’与‘毒’之间的微妙关系?”
说罢,斯内普转身用魔杖敲了敲黑板——白色幕布“哗啦”一声垂在眼前——再一挥手——上面浮现出半打图片来。
位于正中央的那幅图片展示的是一瓶散发出绿色荧光的魔药(格拉狄斯不大舒服地想起万圣节摆在斯莱特林餐桌上的那款鸡尾酒)。瓶塞很像一个布满裂纹的骷髅头,一圈细金属紧紧地勒住瓶颈,金属末端做成了一双利爪,其中一只刚好将尖指按进头骨碎裂的缝隙中。
左上图中的魔药似乎仍然在起反应,瓶口聚集的亮紫色气体已将软木塞腐蚀殆尽,逸出的部分在半空羽化成一个个雾气蒙蒙的骷髅;
右上六棱瓶中的透明珊瑚色液体不知浸泡的是什么生物——它如同活物一般在里面不停地一沉一浮;
位于左下方的魔药呈现出绚丽的柠檬黄,瓶托是一条如尼纹蛇,它左侧的脑袋正作势咬开瓶塞。
最后那个曲颈瓶乍看上去倒是十分无害,但在格拉狄斯定睛注视时,一个模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面孔逐渐在雪青色浊液中成形,朝她讪然一笑之后就消失了。
“如同各位所见——”斯内普终于打破了教室里令人揪心的沉默,“毒药种类繁杂,制造方法不可胜举。例如,用含有剧毒的植物萃取——”他每说一句,魔杖的光便打在幕布相应的位置上,“模拟家用香薰炼制有毒气体——借助有毒动物——配合解药使用的毒药,以及——同时利用毒物和诅咒。”
斯内普在过道里走来走去,长袍的黑色下摆拖在身后,在他们身旁经过时带起一阵冷风。
“当然,毒药对人体的危害程度与毒性强弱及摄入量息息相关。很少有巫师愚蠢到让被害人直接喝下毒药,而是大多通过食物、饮料乃至其他一些生活中常见的物质作为媒介来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么教授——”希拉·塞尔德维拉又怯生生地开口,颤抖的小手指着幕布上那些看着就让人打怵的魔药,“它们真的存在吗?”
帕德玛·佩蒂尔和安东尼·戈德斯坦不安地看了希拉一眼。坐在她身后记笔记的西奥多·诺特也停了下来,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