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林微猛然反应过来,看着彭兵,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不是在怀疑当初举报我的人丢了件衣服在这边?”
当时,革委会那边的人说,举报她的人有两个。虽然都是女性,但是一个年轻一点的,一个年老一点的。两个人都包裹得结结实实,声音也做了一点改变,就连衣服也是时下最常见到的款式和颜色,所以,想要把人找出来并不容易。
“说实话,即便是找到了这件衣服,似乎也没什么用处。”林微见他点头,叹了口气,“我们村镇会纺线织布的人不少,即便是根据这个布料的经纬找到了布料的出处,又有谁记得布料卖给了谁?”
乡下管理的没有城市严格,一些东西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说肉啊,粮食啊之类的,那都是严格控制。
布料的话,要么凭票买,要么自己攒了棉花纺线织布。因为每个人得到的棉花有限,所以织布的量也都是有限的。
这点量,根本就不入上边人的眼,除非有人想搞事儿,不然都不会去追究。
当然,他们村镇依山傍水,桑葚树也有不少,所以有一些年长的,不能下地干活的老太太就会在自己家里面养上一些蚕,然后自己来弄这个。只是比较麻烦,养蚕的人还是少的。
“能够有一线希望知道谁盯上你们家,为什么不去试试?万一能够找出来人,以后也能有个防备。”
彭兵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可惜已经过了那么多天,这边也没有军犬,否则……”
现在,只是寄希望于这件衣服有些特别之处,能够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跟着革委会的人去了市里,也听赵翠说了举报你的事情。”
之前都忙着准备过年的东西,也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说说话,所以他跟着革委会的人去市里所得知的东西,并没有时间说给他们听。
听彭兵这样说,林微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赵翠交代了他举报你的事情,但是她并不知道你这次回来带的是什么。由此我们得知,另一个举报你的人,定然知道你们棚屋里放着布料的。”
假设赵翠说的是真的,另一个举报他们家的人定然是比较熟悉的,而且是趁着林家几人不在家,趁机潜入他们家才知道的这个事情。
为了确定赵翠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特意去问了革委会的人,也因此知道当时赵翠确实是没有提林微带回来的是什么。
“赵翠说的话是真的。”
彭兵看了林微一眼,有些不确定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按照年龄,按照体型,按照时间,按照以往的矛盾,他锁定的人有三个。一个是赵翠娘,这个符合革委会说的那人来举报时说的年龄。一个是寡妇王云的娘,体型年龄都相似。另一个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猜测,但还是觉得必须列入嫌疑人里面,那就是林家老太太。
赵翠娘最该排除,她家远不说,还没钱。这边去市里坐车要五毛钱,她能不能拿得出钱暂且不说,就说从来没有坐过车的人,一旦做了不同于往常的事情,能不引起议论?
即便是能坐车,也做了乔装打扮,那衣服呢?他有看过赵翠爹娘,那衣服真的挺破旧,跟这件扔掉的衣服相比,跟买椟还珠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谁会扔掉好的衣服,留下更为破烂的?
“不管如何,这件衣服最少可以排除一个人。”离布料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彭兵让林微和孙芳停下,他自己注意着脚下,小心往那件衣服走去。
孙芳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了,瞠目结舌地看着俩人,突然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无限怀疑。
她刚才还没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这俩人就已经讨论上了?
她是有多么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啊……
“他说的排除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啊?”孙芳脑子还是有点晕,“放火的人不都已经抓走了吗?”
不对,不对,刚刚彭兵说了举报的事情,那他们是在谈论——
“天啊,你们不会因为这件衣服,就联想到举报上面去了吧?这、这、这也太——”孙芳突然想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脑子比她好使。而且分析的不无道理!
林微点点头,眼睛盯着彭兵,头也不回地说道:“彭兵是侦察兵,我觉得应该相信他的判断。”
当初革委会的人确实说了,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穿的也比较普通破烂。刚好孙芳这次发现的布料,也是老年人常穿的一种。
“就是知道这布料是谁纺织的,那也不好找到人吧?”
时下人几乎都会做衣服,万一这件衣服是别人自己做的,村镇有那么多人,啥时候找的过来?再说了,因为针脚就断定嫌疑人,谁会承认啊?
就是找别人做衣服,即便是有数据记录在案,那也不好找,毕竟现在的人做的衣服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