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际堆积着乌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薛灵韵在这样一个阴天出了皇宫。
今天正是十五,不知不觉她已在宫里一月了,腿脚上的伤好的差不多,过了今晚沈昧也不用承担她的痛觉。
所以薛灵韵主动提出离宫,在皇宫里,周周与她多多少少都感到拘束。
圣上一贯的好说话,见自己执意离开也未勉强,大手一挥就放了行。
薛灵韵与周萃兴高采烈回到梧桐巷,站在阔别已久的小院外竟闻到饭菜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是谁闯了进来,还胆大妄为的在做饭?
薛灵韵在地上寻了个砖头,周萃见状也拿了一个,两人轻手轻脚推开院门,一前一后分开查看,薛灵韵直奔冒着袅袅炊烟的厨房。
躲在墙根底下,薛灵韵听见一道柔美女声,娇滴滴的: “虎将军,多些吃,几天不见我看你都瘦了,瞧瞧这脸,都小了一圈。”
薛灵韵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对着周萃比划着:有两个人。
薛灵韵接着听,那女郎又道: “虎将军,快让我摸摸,这几天见不到你,可想死我了,不行,还要抱一抱。”
说完还发出了类似亲吻的啵啵声。
薛灵韵老脸一红,看样子是对野鸳鸯,这个女郎也太大胆狂野了,这可是白天啊。
什么人会带着自己的相好的在别人家酱酱酿酿啊。
这是什么新的情趣吗?来寻求刺激的?
古人比自己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不行,薛灵韵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她要棒打鸳鸯。
到时候生在她的厨房里可就不好了。
薛灵韵让周萃站到一边,她年纪还小,如果冲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这种事,让她这个阿姊来!
薛灵韵猛吸一口气,高举砖头冲进厨房,大声呵斥道: “奸夫□□,滚出我家!”
“啊?”
曲意绵抱着橘猫与手拿砖头的薛灵韵面面相觑。
静,死一般的静。
橘猫不耐烦地摇尾巴,试图挣脱怀抱。
曲意绵呆愣住,给了橘猫可趁之机,扭了扭肥硕的身子,嗖一下便跑没影。
“虎将军!”曲意绵下意识喊了一句。
薛灵韵尴尬地挠挠头,半途发现手里还举着砖头,连忙扔在一旁,干笑两声: “哈哈,虎将军原来是猫啊,哈哈。”
曲意绵见薛灵韵如同大白天见到了鬼,面色惨白,竟扑通一声跪下了。
周萃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以为阿姊和贼人扭打在一起,心下焦急顾不得阿姊的嘱咐,高举着砖头冲进厨房,喊着: “贼人快放开我阿姊!”
“啊?”
看清眼前的一切周萃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同样一头雾水的薛灵韵上前搀扶起曲意绵。
曲意绵带着哭腔讲起了她这一个月的遭遇。
原来他们兄妹二人再次去醉仙楼行骗的时候遇到了硬茬子,几个富家子弟二话不说打了哥哥一顿,还想将曲意绵强行掳去。
哥哥为了让她逃拼死拦住他们,曲意绵逃出了醉仙楼。
但是哥哥却死在了那里。
曲意绵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一个个翻找着哥哥的尸体,然后花光了积蓄厚葬了哥哥。
她身无分文,原来落脚的地方也不敢回去。
无处可去的她想到了来过一次的小院,发现没有人就这样在这里安顿下来。
薛灵韵听完唏嘘不已,真是人生无常。
周萃听的两眼冒泪光。
曲意绵再一次跪在地上, “薛女郎,求您收留我吧,我可以做奴婢,洗衣做饭我都可以的。”
周萃抬起泪眼望着薛灵韵,还拽了拽她的衣角。
薛灵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周萃眼里的祈求。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曲意绵: “杀了你哥哥的人是谁?”
曲意绵心里一惊,她竟察觉到了关窍之处,倒不好再隐瞒了,她的泪愈发汹涌: “是王承乐。”
王承乐。
薛灵韵直觉此人不好惹,这名字的结构……
她缓缓张口: “他是王丞相的?”
曲意绵道: “王丞相的小儿子,京城有名的纨绔。”
这么一说,薛灵韵想起来了,这是可以跟江满金比肩的人物。
身份高贵,为人顽劣,仗着背后是王家在京城无法无天。
薛灵韵看向曲意绵的眼里多了份探究: “你为何会找上我?”
曲意绵心思灵巧,看出薛灵韵已对她起了疑心,若是不说实话怕是一点转机也无,便道: “薛女郎是圣上亲封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