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驰不得不逃走,因为他自觉没脸面对着两位侄女。他只管自己修行,完全不理身外事,竟让两位侄女面对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却还是最后一个知道。
对于谭飞驰来说,这是他的耻辱!
身为一个修真者,确实要与凡尘俗世隔离,不再有牵挂,才能一心修行。可这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没有知觉。
谭家的事情,一直瞒着他,这么些年来,谭家做下的事,犯下的错,直到最近他才知晓一二。
方才井优掌峰来访,告知了他前因后果,听得他那叫一个胆战心惊。一方面他庆幸,还好言瑾发现的早,和师父一起把侄女救了下来。一方面他又觉得羞愧,因为谭家的所作所为,应该由他来惩戒,该由他来出手。
结果这事儿不但让师父受了重伤,还惊动了在外的陈师叔,累得他不得不千里遁形回来处理。
谭家是被屠了,这一点他没法抱怨,毕竟是谭家作恶在前。如此对待一个修真者,传出去那是修真界的耻辱,是宗门的耻辱。
掌门的亲传弟子,被人当做炉鼎,甚至还吸了寿元,宗门若不处理,日后只会让更多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他心里终有愧疚,这份愧疚不是对谭家,而是对喻琳和言瑾。
喻琳这孩子被堆砌假灵根的事,他是一早就知晓的。可面对这样的事情,他非但没有想过帮这孩子一把,还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两人同在阚元峰时,他也丝毫没有照顾过这孩子一回。
反倒是言瑾那孩子,处处照顾着喻琳,甚至冒着被逐出宗门的危险,替她重铸了灵根。
这一回,又是喻琳那孩子被家里欺负,又是言瑾那孩子下山替她出头。
仿佛这里头,没有他什么事儿,他就是个陌生人,跟她俩没有关系一样。
这能怪谁?怪她们心里没有自己这个小叔吗?
不,只能怪自己太过凉薄!
谭飞驰疾驰回阚元峰洞府,泪洒一路。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是极大的,可这打击不是家里被灭了族,而是他在人性上的不足,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
他忘不掉井师叔说起谭家时的愤怒之情,忘不掉陈师叔一直紧锁不展的眉头,忘不掉师父满衣的鲜血,忘不掉方才看到喻琳时那触目惊心的脸庞。
作为一个修真者,真的要抛开一切,才能一心修行吗?为何言瑾那孩子,明明到处管闲事,却还依然修行的这么快?
她操的心够多的了,要想办法开启宗门秘境,要替大家准备丹药,又要顾着三家的生意,甚至现在连授业堂长老都担上了。
反观自己,诸事不问,连自己的亲侄女跟自己一个峰时,都几乎没去看过她。而他能有多大的进步?他是比谁快了一些?
并没有,他的速度和同门相比,反而只是一般。他总以为勤能补拙,可最后他发现闭门造车,让他失去的更多。
谭飞驰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需要好好想想。
又说断肠崖这头,言瑾看着谭飞驰没影了,这才松了口气。
“妈呀,我还以为他要来揍我呢。”
谭喻琳抱着姐姐居然弱弱的笑了一下:“你去找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胆小?”
言瑾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丫头啊,我都差点死了。”
谭喻琳不信:“可你连伤都没有,温师叔才叫快死了。”
言瑾抱着她往里走,小声的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我觉得温师伯可能连我都打不过。”
谭喻琳这下真乐了,姐姐这么厚的脸皮,让她连身上的虚弱都忘掉了。
“你少来,你不是去叫千机了?”
言瑾走回屋里,一边走一边把她怎么打谭家老祖的事说了一遍。见谭喻琳还不信,招出了小白。
“你说,我是不是把那老东西打的没法还手了?”
小白在地上直蹦跶:“那是!那可不?我家仙主老厉害了。那一板砖拍过去,那老东西哼都没哼一下就冻上了。我去,老给力了。仙主你那玩意能给我一个不?我回去了也好跟人嘚瑟嘚瑟。”
言瑾瞥了它一眼:“给你一个没问题,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使?拿嘴叼着往人身上贴吗?”
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爪,惆怅的爬到一边去伤感去了。
谭喻琳这下心情真的好了许多,巴着姐姐的脖子问:“姐姐,那骨头是什么东西?”
言瑾:“哦,它说它是龙和狗生的。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没皮没脸的。”
谭喻琳惊讶的看了看小白,抱紧了姐姐的脖子,很小声的在姐姐耳朵边上道:“该不是个鬼吧?”
言瑾大义凛然:“别吓唬自己!这世上哪有鬼!”
小白扭头:“还真有,不过这边没有,咱那边是有的。说是鬼,其实就是元神跑出来了,肉身被毁了,又找不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