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的工作可以消磨他人所有理想。
任务永远是做完了一个下一个就在路上,作为咒术师眼睛的“窗”因为把持在被五条悟亲切的称为“烂橘子”的一群人手中,有些情报会出现致命错误。还有开车放账的辅助监督,冒着冷汗夹在五条悟和烂橘子间,被胁迫着将不该发放出去的任务放到了一年级手中。
真是……啧。
混乱的生态圈。
无论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一群人,都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圈子。即使拥有特殊能力,咒术师也还是人类,无法脱离这种困境。
就如同永无止境的诅咒,见得多了心情起伏就不会跟初次见面一样,恐惧惊慌塞满胸口,无形的情绪将心脏挤压得呼吸不顺,位置快要发生偏移。
我见过诅咒很多次,但以二级咒术师身份祓除是第一次,跟七海建人出任务也是第一次。
七海建人当初与虎杖悠仁一起调查过真人,真人跟我说过,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一级咒术师,不过他躲得很快。
因为——
“律不想看到咒术师。”
因为我的缘故没有染指我的校园生活,让我得以有一段平静时间的真人,并不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驯服我身上。
他有时会自觉的给我留出一部分时间,让我用来跟顺平相处,偶尔才会过分黏腻。循序渐进,节奏把握得非常好。
而这部分时间,他会离开我的安全区域,去区域之外寻找猎物。
自然不会在狩猎结束后带着人类灵魂和一地的残秽回来,我不喜欢灵魂的惨嚎声,它会一直打扰我的思考,也不喜欢突兀出现在地板上的残秽,它让我需要多做一次地板的清洁工作。
我不太喜欢不必要的劳动。
但如果真人执意如此,我只会叹着气去改变自己,给自己戴上耳塞,在门关处放上拖鞋,最后请求真人“像个人一样”。
“我对于人类不是很了解,律认知中的人类可以借我参考一下吗?”
“很难。”
我说,“我不太喜欢他们。”
“唉?不喜欢吉野君吗?”
我想叹气。
“顺平不会被我归类于他们。”
习惯性的将顺平、真人、顺平的母亲吉野女士与其他人分隔开的我,说出口的这句话造成了歧义。
朋友间会互帮互助。
真人说他不了解人类,做不到“像个人一样”,我用“你在瞎扯”的眼神看他。
“真人比我了解,我搞不懂他们,所以才不想思考他们。但真人会去思考。”
话是这么说。
趿着拖鞋的高大咒灵“踏踏踏”的拖地,将自己弄出来的残秽用吸尘器跟吸灰尘一样吸干净。
他最近已经学会了掉发,我在沙发缝里找到半长的淡灰蓝色头发,在房间里找到这样的头发,在洗澡间洗脸池子和梳子上找到这样的头发……我拎着那几根头发丝,看着咒灵眨巴眨巴眼,无辜的:“脱发是人类标配。”
谢谢,这是对身为人类的我最大的恶意了。
“那地板你拖。”
成为同居者的咒灵在我这里像个人的标准是遵守相应的规则,可以做一个相处得来的室友。
但提及脱发……
我觉得我已经有必要纠正一下真人对人类的认知了。
“脱发是人类正常生理现象,但你的脱发程度放在人类身上是快要地中海的水平。”
像个人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咒灵凭借自己比人类优越太多的恢复能力而不珍惜自己的头发,随意而任性的将头发当成祸害卫生的罪魁祸首,还顶着比之前更加茂密的发量招摇过市。
他对人类有误解。
一般人类,这时候已经秃了。
让真人像个人类一样的第一步,让他认知到人类头发是有限度的,想要大面积脱发需要长时间熬夜不健康饮食身体激素分泌失衡毛囊堵塞油脂分泌旺盛……诸多因素。
“秃头呢?”
我沉默,然后,“聪明绝顶、天赋异禀。”
“律明明对人类很了解。”
所以我教会了真人进门前穿鞋,跟人类一样泡澡、清洁身体,乃至于刷牙,一日三餐还有玩游戏。
他再要求下去的话,我会像个家长一样给他设定门禁时间,规律作息,撵他上床睡觉。
如果他想要追求真实的话,我在网上可以订购一个鸡毛掸子邮寄到家。
因为真人是个小孩子。
他让我对他抱有不必要的责任心容忍度,除开顺平之外,他是最接近我生活的。
会体验到闹钟响到让咒灵脑仁都疼的经历,还学会了装模作样的拖地。
在屋子里休息时会配合我玩恶作剧,一醒来看见我举着闹钟的身影明明不害怕也要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