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
谢明华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娘亲您是要让一个低贱的外室做我二婶?那还不如柳氏呢!”
“你错了,汝阳那个女人远比柳氏更合适做你的二婶,也更合适做谢家的二太太。”贺氏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娘亲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你二叔在汝阳结亲的那家商户不是一般的人家,而是汝阳城的首富。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商户,虽然身份低贱,但他们的吃穿用度只怕远胜于谢家。这样一个摇钱树进了谢家,只要咱们帮一帮她,还何愁没有好处吗?再者说,她与你二叔的事迹满城皆知,若你二叔娶了她为妻,也能帮着挽回谢家的名声,于你的婚事也有好处。”
谢明华这才恍然大悟,“娘亲说的对,柳氏当我二婶只是徒惹人厌烦,对咱们大房没有半点益处。若是汝阳那个外室进了府,为了巴结我们,便是金山银山也会拱手相让!”
在贺氏和谢明华的概念里,自古官商有别,哪怕商
户再富有,地位也远远不及淸贵的世家。大多数时候,商户只是各方势力眼中的肥羊。在京城,也多的是商户为了抱个大腿当靠山,就大把大把地送银子送人的,要不怎么会有官商勾结这个词呢?
只要大房在林氏进入谢家之后施以援手,帮助林氏成功登顶谢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大房又何愁林家不会给予丰厚的回报呢?就算到时候结果不如人意,最差的也不过就是把林氏推出去给柳家一个交代,只要林氏的两个孩子还在谢家,林家还不是得巴结她们大房?难不成他们还敢指望柳氏的照拂?
想到这儿,母女俩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银子朝她们招手了。
随后,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贺氏见谢明华的情绪已经平复,便准备起身离开。
恰巧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太太,二房那边出事了。”
贺氏皱了皱眉,她现在对于二房的事情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谢明华也是,当即不耐烦道:“那柳氏又是哪里伤到了?现在二叔可不在府中,她装腔作势地给谁看呢!”
丫鬟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姑娘,是二爷从汝阳寄了封家书回来,结果二奶奶看完信后,突然就发狂了,把屋子里的摆设全都砸了,现在正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头哭呢!”
贺氏的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谢明华则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了,肯定是二叔已经带着汝阳的那个女人和孩子上路了,她受不了刺激才会如此。啧啧,她也真够虚伪的,在二叔面前摆出一副宽容大度不计较的样子来,实际上比谁都在乎那个女人进府。这不,前脚还装作自己在汝阳接不到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这后脚就发了疯,谢家也真是倒了霉才会娶了她这个丧门星!等到二叔回来了,看我不揭穿她的把戏!”
贺氏却不这么觉得。
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她不说多了解柳氏的为人,对
柳氏的行事风格却是摸得一清二楚。
柳氏这人是表面上温和大度,背地里使坏的典型。她不觉得柳氏在明知道林氏母子会被接来京城的前提下,还会因为这个消息情绪失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不至于。
她的作风应该是等林氏进门后,再徐徐图之才是!
贺氏想到这儿,便问道:“二奶奶失控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丫鬟摇了摇头,“回太太,没有了。在二奶奶将自己关进屋子里后,红玉就警告过澜院的人不准将此事传出去,翠竹还是偷偷寻了机会来通知奴婢的。”
翠竹是贺氏安插在二房的眼线。
自从谢家的主母白氏卧病在床后,这谢家的中馈就落入了贺氏手中,原本贺氏作为谢家唯一的儿媳,地位和权力都是独一份的,她也因此给自己的娘家捞了不少好处。可自从柳氏进门后,贺氏便察觉到了危机,第一时间就往二房安插了几个眼线,为的就是随时
监视二房的状况,好将权利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这半年多来,贺氏安插在柳氏身边的眼线,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赶出了二房,如今就只剩一个三等丫鬟翠竹还安稳地留在澜院。也正是因为此,贺氏才开始正视起了柳氏这个人,在更仔细的观察过后,她终于确定了柳氏不容小觑。
“嗯,切记不能将此事闹开,你让翠竹继续留着二奶奶的动向,有什么可疑的及时禀告给我。”贺氏沉吟片刻后,挥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
她猜测这个让柳氏失控的信里,一定是关于林氏的名分问题。
或许,谢轩是想让林氏当平妻。
这么想着,贺氏便勾起了唇角。
她已经迫不及待等着林氏进京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