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赫笑着说道：“开个玩笑，横哥这人严谨，他不允许自己手下有人整日浑水摸鱼，不干实事。”
我嗯了一声。“你陪我下棋，就是工作。”
我已学会了偷换概念那一套。
“公司还有事要我去处理。”
“周末还不给你正常放假？方嘉横这样是违法的，你可以举报他。”
至赫被我逗得哭笑不得。
“我们不一样，不是朝九晚五上班制。”
说完，他愣住了。显然是觉得自己在同眼前这个小孩胡说些什么。
他不放弃，一边下棋一边游说我，放他走。
这盘棋只下了二十分钟，我终于妥协。“不打扰你，该工作还是要工作的，你去忙吧。”
至赫匆匆起身，准备离开。
我喊住他。“可是……你在公司究竟做些什么？”
“什么活儿都干罢了。”
我并不相信他。“峥哥也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越峥曾经告诉我，他什么都做，只要是方嘉横安排的，他都会一一执行。
至赫径直往楼下走。“都一样，工作哪是那么轻松的事。”
我追他下楼。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愿做配角？”
“我这样的人？”
我调侃他。“这样一张漂亮的脸，你该去做模特，做演员。”
至赫笑起来。“又说胡话。”
“方嘉横给你的工资很高？”
“还不错。”
“薪水高到可以让你随时随地为他办事，宁愿没有一点点属于你自己的时间？”
“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话题又绕回起点。
“方嘉横的医药公司都研发些什么药？平日吃的感冒药吗？”
至赫顿住了，他抬头看我。“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我从来没问过。”
为了方嘉横的信任，我从不多问多听他公司的事。
至赫继续下了楼。“横哥会告诉你的。”
方嘉横当然不会告诉我。
他从来不让我接触他那边的人和事。
除了越峥和至赫。
就连嘉一都从不在我面前提。
可是嘉一有自己的金融公司，她与方嘉横的事业是分开的，她不提方嘉横工作上的事也很正常。
我不再问下去，本就无意打探，我不想出错，以至于让方嘉横对我不信任。
我趴在栏杆上看他。“我和嘉横哥说去，请他换个专职司机，只需要负责开车接送就够了。我原本就不需要人陪，这样耗费你的精力，太辛苦了。”
至赫站在客厅里抬头看我。“只会开车的人不够仔细，能力不够。让底下的其他人来陪你，横哥又信不过。”
我知道，他和越峥一样，只以他们的横哥为行动中心。
我退了一步，问他：“为什么不能安排其他人？只是接送我上学而已，何必一直辛苦你。”
“横哥不可能随便安排个人来接送你。其他人他看不上，总觉得做事不靠谱。”至赫轻轻对我笑了一下，那双绿眼睛仿佛朝阳般温暖。“能人多做事，陪你玩儿，我也挺开心。”
我愣在那里。
方嘉横竟这样看重与我有关的事。
我想起那一年，他为了我和同学打架的事去找校长。他对我说，这绝不是小事。
原来……他不是哄我。
他没有骗我。
至赫劝我。“和同学们玩一玩，如果不喜欢太复杂的人，也可以去认识特长班的艺术生和体育生，他们大多脾气爽朗好相处，漂亮男孩也不少。”
我看他。“你很了解。”
至赫毫无遮拦地对我笑。“我就是体校出来的。”
我故意冷下脸。“你教坏我。”
至赫轻轻示意我。“毕竟，高中只有一次。”
我目送他开车离开。
忽然发现至赫可爱的一面。
这样才有了生气，而不永远是方嘉横喜欢的那一种人，沉默寡言，行事低调，做事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