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往吧台里面去看，只有另一个调酒师在，刚刚那个意大利男孩已经不见了。
至赫立刻拿走我手里的樱桃，端起那杯酒闻了闻。
一片昏暗中，他端着酒杯慢慢靠近我的耳边。
“跟紧我。”
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我不自觉屏住呼吸，视线不敢离开至赫。
他放下那杯酒，紧紧握住我的手，带我往酒吧的另一边走。
拥挤之中，我们一步步往嘉一的方向去。
他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
嘉一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喝了大半的酒，正在兴头上，和身边的漂亮男孩耳鬓厮磨。
至赫弯腰同她低声说话。
“嘉一姐，该走了。”
嘉一笑着回头看他。“什么？”
至赫刚要靠近她，嘉一忽然身体一软，直直往地上倒下去。
至赫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用力扑过去抱住了她，跟着一起摔在地上。
我急急伸手去抓，却没抓得住他们俩沉重的身体。
周围的人被这声巨响惊地纷纷回头来看。
嘉一的身体一直在轻轻抽搐。
我同陪嘉一喝酒的意大利男孩大喊，哀求他帮助。
那男孩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听见我愤怒地喊“hospital”，才赶紧站起来拿手机拨电话。
酒吧里一阵骚乱。
就在人群围绕过来时，有人推开酒吧门迅速走了。
至赫立刻捕捉到那个眼熟的身影，他右手往自己的腰间一抓，刚要冲过去，却被嘉一拉住了。
她脸色煞白，用尽了剩下的全身力气去拽住至赫。
“不要追！不要追！”
周围的本地人正在拨急救电话给医院。
至赫眉头紧锁，牢牢握住她的手。
嘉一忽然吐出黑红的血，仍然挣扎着叮嘱至赫。“不能开枪！不要……这里是洋人的地盘，没人保我们！警察一定会查……不要追！”
至赫紧紧抱住嘉一，连连答应。“知道，知道。”
我跪在他们身边，趁着混乱，轻轻伸手去探了探至赫的腰侧。
隔着那层薄薄的西服外套，一样坚硬的东西触到我的指尖。
动作已经放的那样轻，至赫还是立刻感知，转过头来看我。
他几乎是瞪着我，那双熠熠的眼睛里只有愤怒的警告。
我强作冷静地紧紧守在他们身边。
救护车到的时候，嘉一已经晕了过去，深红色的血仍然从她的嘴里往外流。
我不停地为她擦。
医生和护士将我和至赫推开，拦在人群外面。
他们将她抬上车，我和至赫紧跟着上了车，一路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医生来不及和我们多说，直接将嘉一推去洗胃。
至赫手上的血已经干燥了，他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嘉一在本地的朋友，请他们来医院帮忙。
傍晚刚刚和他们说再见，转眼间，人已经危在旦夕。
嘉一的朋友们很快赶来，守在走廊里等。
至赫这时候才喘了口气，他独自在角落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推开门，去了楼梯道里。
我跟上去。
隔着那道门，听见至赫正低声通电话。
“……是，正在抢救。”
“雾里没事，她那杯酒被我及时拦下了。”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会查去如何泄露了行程消息……”
“……对方是个意大利人，应该是他们花钱买通的当地小混混，抓人不难，不过可能查不到往上的线索。”
“……明白。”
我推开门。
至赫看着我，挂了电话。
“是横哥？”我问他。
他点头。
“对方是冲着横哥来的？”
至赫拉开门，低声对我说道：“一切等嘉一姐平安了再说。”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至赫显然已经知道来电人是谁，他独自回了走廊。“我在那边等你。”
我接了电话。
方嘉横低沉温柔的声音从遥远的大洋彼岸传过来。
“哭了吗？”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这开场白问候。“没有。”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够勇敢。”
我反应过来。“幸好至赫发现及时。”
“待在至赫身边。我去接你们回国，已经在往机场的路上了，早晨就到。”
我试图让自己用冷静的声音去面对他。
“我会照顾好嘉一姐，你别担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