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仁顿时涕泪交流,伏地哀哀求道:“陛下,下官一人做事一人当,下官所犯之错,和下官的家人无关哪,求陛下开恩,只要能放过下官的家人们,就算把下官千刀万剐,下官也绝无怨言!”
若水目光闪烁,瞧不出来,这白守仁倒还颇为顾念亲情。
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哪!
“你还有脸向陛下求情?你下毒加害陛下的时候,是多么心狠手辣!你……你罪该万死,只是诛你九族,这罪依我看来,还是处罚得太轻!”
郑太尉用力的“呸”了一声。
“陛下,求陛下开恩,饶了下官的家人们吧!”白守仁不敢辩解,只是连连磕头,脑袋撞在坚硬冰冷的金砖上,“咚咚”有声,很快就磕出血来。
“哼,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郑太尉又是狠狠一甩袖子。
“白太医,此事你是受人指使,并非首恶。你只需要供出是谁指使你偷看诊史,又是谁给了你那‘七星蟾粉’,陛下一定会对你的家人们从轻发落的。”
若水放缓了语气,慢慢说道。
白太医眼前登时一亮,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登时不再磕头,微微抬头看向若水,又转而看向圣德帝。
“太子妃所言不错,你只要供出主谋之人,朕即可下令,赦免你的九族治罪。”圣德帝微微颔首道。
姚皇后闻言,身子轻轻一震,随后稳住。
她垂下眼帘,不向阶下瞧上半眼,脑海是却飞速的转着念头。
白守仁听了圣德帝的话,脸上露出大喜之色,目光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斜了一斜,又很快的垂下了视线。
他的视线变得虽快,但大殿之中,人人都在注目于他,有不少人把他的这一瞥眼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仿佛有了数。
圣德帝更是早就看在眼里,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陛下,只要我、我说出主谋之人,我的家人和亲族,真的可以无罪吗?”白守仁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决心。
姚皇后忍不住身子一颤,心里凉了半截。
她藏在袖中的双手用力握紧了拳,背上沁出了冷汗,如坐针毡。
圣德帝点了点头:“朕乃天子,说出去的话自是一言无鼎,从无虚言。朕答应过你,就绝对不会食言。”
“好,我说!”白守仁微微抬起头来。
大殿中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气,随后神情又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守仁,等着他开口说话。
若水却轻轻噫了口气,眼神中仿佛有些失望。
旁人自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但是墨白却注意到了。
“你觉得他不会招?”他在她耳边传音道。
“招?”若水轻轻一笑,也传音道:“他会招的,但要看他招的是什么了。”
“什么意思?”墨白不解。
若水却瞥了一眼姚皇后,后者虽然端坐在凤椅中,微垂着头一动不动,但她一眼就看了出来,姚皇后现在紧张无比。
怎么,她在害怕?
害怕那白守仁会供出她来么?
若水只觉得好笑。
其实她大可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
因为这白守仁,是绝对不会把她供出来的。
即便所有的这一切证据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指明了,幕后之人就是姚皇后。
但是她依然可以安枕无忧。
墨白没有忽略若水嘴角浮起的那抹嘲弄的笑意,传音道:“你笑什么?真相就要大白了,你很开心么?”
若水回道:“真相大白?恐怕是这池水会越搅越浑罢!”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累。
这场戏看了这么久,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白守仁就要供出他的幕后主使是谁,可她突然就不想听了。
因为她知道,她绝对不会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这白守仁明显是一枚棋子。
只是,他并不只是姚皇后一个人的棋子,在他的身后,那个神秘人的大手正在暗中操控着他,这一点,甚至连姚皇后都被蒙在鼓里。
一想到这个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若水的心就难以平静。
这么久以来,他和自己跟小七,斗智斗勇,暗中交手了好几次,却从来没有一次让自己抓住过他的半点把柄。
有好几次,她将计就计,以为准能引蛇入瓮,可谁知道此人极是狡猾,稍有风吹草动,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直到今天,若水都不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人物,究竟是男是女?
他一直站在姚皇后的背后,为她出谋划策,他能有这样的力量和手段,让一国之后对他言听计从,这样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来历,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最让若水觉得不安的是,此人的心思竟然如此周密,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