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天色将明未明之际。
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浮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将吐未吐,晨光朦胧,照得周围的景色一片迷朦。
巡城的官兵们比平时更多了几倍的警戒。
他们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今天要严加盘查所有出城的人,所有可疑人等,一概不得出城。
让他们感到纳闷的是,宫里下达的密旨中所指的可疑人,分明是太子妃!
最近宫中下来的旨意,全是关于太子妃的,前一天还接到的密令,还是格杀勿论,不过就是一夜的功夫,这旨意就变了个味儿。
官兵们当然不敢怠慢,格杀太子妃他们是没那个胆子,但是牢牢的看住城门,不让太子妃混在百姓之中溜出城去还是做得到的。
四个城门处的官兵们手持火把兵器,把城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距离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墨白已经遥遥看到远处闪动的火光,以及那乌压压的人头。
他轻笑一声:“你瞧,你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让皇帝陛下瞧破了,派了这许多人来阻拦你,你就算是只鸟,长了翅膀只怕也飞不出去。”
若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也不由得笑了,对圣德帝的心思细密暗自佩服。
他还真是料准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今儿个一定会想法子出城,去那虎牙谷,所以早就下了圣旨,在这里布署了大部的人手。
如果没有墨白,自己真的如他所说,插翅也难飞。
“你的本事可比鸟儿大得多,不是么?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若水眨眨眼,慧黠一笑。
被若水一夸,墨白有些飘飘然起来,脚下更是有如足不沾地一般,比刚才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他带着若水几个纵跃,来到了城墙脚下,闪身缩在一处阴影当中。等巡逻的士兵刚刚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若水腾身而起,等身形下落之时,突然右足踢向城墙,粉末四溅。
他的足尖竟然在坚硬细密的花岗石上踢出一个小小的凹坑,足尖踏在坑中,借力再次跃起。
如是几个起跃,他已经带着若水落在高高的城墙上方。
城墙上,远远的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正在走近,他拉着若水闪进暗处,等士兵们走过之后,他探头向城墙下方瞅了瞅,回头对着若水不怀好意地一笑。
若水正觉不妙,突然身子腾空而起,竟然被墨白抛下了城墙。
她只觉得心里一空,整个人失重般向下急速坠落,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那城墙下方,是一块块坚固异常的青石板,这一跌下去,定然是摔得粉身碎骨。
该死的墨白!
她刚刚在心里诅咒了一句,猛然间腰中一紧,已经被墨白挥长袖裹住,下坠之势登时缓了。
墨白挥出左手衣袖,缠在若水的腰际,右手五指成爪,在城墙的石砖上一插,便是五个深深的窟窿。
他的一双肉掌竟然有如钢铸的一般,看得若水目瞪口呆。
这人的功夫竟然如此之深,真让她叹为观止。
简直和现代某技校的挖掘机有得一拼。
两人顺利之极的溜下城墙,天光犹未吐亮,借着黎明前这抹暗黑之色,两人迅速地远离了城门附近。
等到墨白奔出好远,若水才挣扎了一下,叫道:“小白,快放我下来。”
墨白一挑长眉,略带不解的瞥她一眼,见她本来微带红晕的脸,现在苍白之极,全无血色,不禁嘲弄的勾了勾唇角。
“堂堂太子妃,居然就这点儿胆色不成?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缓了脚步,脱手松开了缠在若水腰际的衣袖。
若水站住了脚步,只觉得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她本来就没来得及吃早饭,昨夜也只喝了几口茶水,加上刚才墨白突然把她掷下城墙,着实吃了一惊,这时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株树,再次吐了起来。
她仍是只吐出了几口清水,却觉得心口烦恶得厉害,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只想倒头好好的睡上一觉。
墨白袖手站在一旁,见她神色恹恹,若有病容,倒颇为后悔刚才的孟浪行径。
他只是想吓她一吓,并无恶意。
可一想到她这段时间来连日奔波劳碌,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一个纤弱姑娘家的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他自己内力强劲,自是不曾感觉到疲累,可她却是常人的体质,如何能和自己相比。
若水闭上眼睛,静静地凝了一会神,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上次小七受伤之时,她正好身体不适,可为了帮小七治伤,她不惜服用一种自己提炼出来的凝神丸。
这种凝神丸药的作用类似于现代的兴奋药剂,它是由七种毒花毒草的粉末提炼而成,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提高人的精神和意志,让人的注意力高度极中,同时迸发出前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