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心心的用起御膳来。
哼,他倒想要瞧瞧,他这顿饭究竟能不能吃得安稳。
若水和小七接到宫中传讯,赶到皇宫御花园的时候,正值华灯初上。
此时已经是初秋时分,晚来的空气颇有几分寒凉。
所以圣德帝赐宴的所在就摆在了御花园中的怡心厅里。
这里四面墙壁皆以透明的琉璃瓦镶嵌而成,人坐在其中,能欣赏到花园里的美景,寒风却吹不到人的身上,实乃是宫中一大赏景胜地。
在若水的时代,这种透明的琉璃形同玻璃,算是毫不稀奇,但是在这个年代,每一小片琉璃瓦的造价堪比黄金。
这整个怡心厅就如同是一间黄金打造的屋子,价值不可估量。
柳丞相和姚思远虽然为官多年,深受圣德帝的恩宠,也从来没到过此处。
二人举目四望,都是大为新奇。
“老七,水儿,来,坐。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小七和若水被太监引到怡心厅,见到在座的几人,都是微微一惊。
若水的目光马上落到柳丞相的脸上,柳丞相也正向她瞧来,二人相视一笑。
只不过,当她眼角一扫,看到圣德帝身边正襟危坐的姚皇后时,目光闪烁了几下,随后轻轻抿了抿唇。
圣德帝很是体贴,特意将她的席位安排在柳丞相身侧,父女二人觥筹交错之时,互相交谈了几句。
柳丞相见女儿肤光似雪,在红烛的映照下,容颜比在家之时更加娇媚了几分,显然她婚后生活很是惬意,不由得老怀大慰,拈着胡须频频看向小七,对这个女婿显得很是满意。
席间众人并不多言,吃起饭来也颇为拘谨。
就连姚皇后都觉得食而无味。
她刚刚恢复了自由之身,满怀喜悦,同时也略带不安,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圣德帝。
众人都各怀心事,猜测圣德帝这番赐宴究竟是何目的。
圣德帝却只是面带微笑,让众人喝酒吃菜,偶尔谈几句家常,半句不提国事。
等到酒菜撤下,摆上清茶细点的时候,圣德帝终于咳嗽一声,目光看向在座的诸人。
众人便神色一肃,做出凝神倾听的模样,知道好戏开场了。
“老七,水儿,乐正毅造反一事,想必你们也有耳闻。此时帝都已经被乐正毅的兵马重重围困,老七,你身为太子,可有什么好的退敌之策?”
圣德帝目光炯炯注视着小七,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小七心中一窘。
他面对殷切瞧向自己的父皇,有些心虚的别开眼。
如果让父皇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若水和那乐正毅一手策划的,不知道父皇会不会暴跳如雷。
不过他身为太子,为父皇分忧乃是份内之事。
他故作思考了一下,郑重地抬头答道:“回禀父皇,所谓将帅之才不可求,似乐正毅这般的人才,更是难得。故儿臣认为,能够将他招降,乃是最好的办法。”
“哦?”圣德帝似乎有些意外。
而坐在一旁的姚皇后和姚思远都大为恼怒,目光中隐隐露出忌恨之色,只是圣德帝在前,二人都不便开口说话辩驳。
“老七你的意思是,不战?”圣德帝缓缓问道。
“父皇。”小七站起身来,神情庄重:“想那乐正毅手下所率兵马,都是我东黎子民,如果父皇派御林军与之相抗,有如两虎相斗,有死有伤,折损的全是我东黎人马,倒平白让外人得利。”
“唔,老七之言甚是有理,今天在大殿之上,就无人说得出你这番话来。老七,你果然不愧是朕的儿子,思虑深远,还有一颗爱民之心,好,很好!”
圣德帝露出慈爱的笑容,伸手一按,道:“来,坐下,坐下说。”
小七依言坐下。
圣德帝又道:“那依你之见,朕应该派人前去招降那乐正毅喽?”
“正是。”小七答道。
“那朕该派何人前往?咱们朝中可有人能担此重任,劝得乐正毅解甲来降?姚卿家素来足智多谋,口才便给,似乎倒是不错的人选。”圣德帝微微眯起眼,目光向着姚思远瞧去。
姚思远只觉得心头突的一跳。
方才在金殿之上,他曾经当着众人的面前慷慨陈词,要和那乐正毅死战到底。
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会动了让他去劝降的念头。
乐正毅是何等样人?
那就是一头下山的猛虎!
让他去军营,岂不等于送羊入虎口?
就算借给他一百二十条胆子,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前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