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谜团在我的心底压了整整十年,直到今天,才终于解破。”
小七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饶有深意地看了若水一眼,若水微微点头。
她是第一次听到小七述说童年之事,果然像她想象中一样,殊不美好。
小七性情高傲,从来不肯在人前示弱,他童年的这段往事对他而言,就是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处,是他的逆鳞。
可是他今天却把往事说得这样详尽,一来是为了解自己之惑,二来,想必这段经历压在他的心底,已经沉重得让他不堪重负。
从小七的叙述中,若水越听越觉得惊心动魄,一个可怕之极的念头隐隐徘徊在她的心头,驱之不散,可是她却说什么也不敢细想。
她见小七的眼角轻轻跳动,显然,他可能也产生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他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已经说明他知道了谜底。
事实上,在小七开始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他已经猜出了事情的真相,但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去相信,所以才会放下心中的屏障,将这些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摆在自己的眼前,希望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求证。
小七啊小七,你不愿相信的事实,难道我就愿意相信吗?
若水心中深深叹息一声。
“你的那位五哥,他后来……怎样?”
若水不愿再提花香之后,有意岔开话题。
小七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看了看她,“你早已经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
“有些事我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我不能妄加猜测。小七,你也一样,不是亲眼看到的事情,你一定不要相信它是事实。”
若水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七的双眼,一语双关。
她相信小七听得懂话中之意。
果然,小七绷紧的脸皮松了下来,他轻轻吁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来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五哥、长姐还有六妹,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出事的。事情发生的那天,我因为前天晚上蛊毒发作,一夜没有睡觉,第二天早上仍然昏昏沉沉,便没有去学堂听夫子讲书。三哥听说我身子不适,便向夫子告了假,前来探望于我。而老八自从在学堂上被五哥他们捉弄之后,再也没有踏进学堂半步,所以那天留在学堂里温书的,只有五哥,长姐和六妹。”
“然后呢?”若水声音轻颤,她想到即将听到的事情,忍不住微微发抖。
小七目光沉沉,握紧了她的手,只觉她的掌心中全是冷汗。
他犹豫了一下,本待不说,可是若水却反过手掌,用力握了握他,神情极是坚定,小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天发生的事,就像是一个噩梦,所有看到那天情形的人,几乎都忍不住尖叫起来。宫人们纷纷传言,说是五皇子、长公主和六公主全都暴毙而亡,死在了学堂之中。我是当天晚上才得知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学堂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御林军把守在学堂的门口,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三哥和八弟,还有刚刚闻讯赶来的父皇。在明晃晃的火把照耀下,父皇的脸色却白得像纸一样吓人。”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五哥、长姐和六妹竟然一下子全都死了,听宫人们在小声议论,说死在学堂里面的并不只有他们三个人,所有学堂里的人,包括夫子和侍候的宫人们,全都死了。”
听到这里,若水的手猛地一抖,全身爬满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她用力咬紧了嘴唇,瞬也不瞬地看着小七。
“他们是怎么死的?”她沉声问。
“我不知道,事实上,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过去了已经十年了,至今仍然是一个谜。那天傍晚的时候,长姐殿里的宫女前来寻找长姐,平时这个时辰早就下了学,可今天长姐却一直没有回殿,她见学堂的门虚掩着,怕惊动了夫子,便轻轻敲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她以为里面没人,哪知道一推开学堂的门,发现大公主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房间里不只大公主,还有五皇子和六公主,甚至连夫子都坐在书案前面,眼前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书,像是正在讲学。”
“那宫女吓了一跳,自知犯了错,连忙跪下谢罪,等着大公主责罚。哪知道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她觉得有些奇怪。大公主也就罢了,那五皇子可是火爆霹雳的脾气,决计容不得宫人们犯一丁点儿错,常常是非打即骂,今天自己闯了祸,却没人责骂自己,大为异常。”
“她虽然奇怪,仍是不敢抬头,可过了很长时间,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她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整个房间里,她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声,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那宫女顿时毛骨悚然,她大起胆子抬眼再次看过去,只见房间中的那些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动也不动,就像全都变成了泥塑木雕一般。那宫女对大公主最是熟悉,她发现大公主虽然坐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