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得罪了大侠,这点银子算是犬子给大侠的赔罪之礼,请大侠笑纳。”
侯知府的确很聪明,这银票他要是交给了小七,就等于是贿赂当朝太子,可是交给了墨白就完全不同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墨白乃是江湖人士,他送银子给墨白,还可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目,叫做“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为自己博一个爱才惜才的好名声。
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慧眼识英雄,仗义施财,江湖上就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会来投靠自己。
虽然这二十五万两银子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是他十几年来宦海所得的全部,让他着实有些肉痛,但和性命与名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用这二十五万两银子讨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更由此抱上了太子殿下的大粗腿,这二十五万两银子贵么?
不贵!一点儿都不贵!
他的眼角眉梢都开始绽开了隐隐的笑意。
“纳便纳了,可是却不是笑纳。”
墨白接过沉香盒,也不打开察看,他谅这侯知府也不敢捣鬼。
他语气森严的话让侯知府心中一惊,抬眼略带不解地看着他。
“知府大人,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可笑不出来。”墨白眼珠子一转,有些不怀好意地瞅着侯知府,口气凉凉地道:“刚才知府大人还没赶来的时候,令公子正对着我这位七兄口出狂言,像条疯狗一样的叫嚣,那污言秽语,让人不忍卒听,知府大人想不想让我复述给你听一听啊?”
侯知府像再次被浇了盆冷水,刚刚热乎过来的心又一次冻成了冰。
“不、不、不必了吧。”他颤声道。
他用脚后跟也能想到,自己的儿子绝对骂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老天哪,这又是多了一条罪名。
“可是令公子所说的话,刚才这里的所有人都亲眼听到了,就算是我不说,日后总会有人说,迟早会传到知府大人的耳朵里,在下怕知府大人到时候听闻,会忍不住大动肝火,一刀砍了令公子的脑袋,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在下是一番好意,想让知府大人提前心里有个数,嘿嘿,有个数。”
墨白眯起眼笑了起来,那样子活脱脱像个正在往外冒坏水的白狐狸。
“那本府就洗耳恭听,大侠请讲。”
侯知府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反正他已经向太子殿下投诚,太子殿下也大度地表示不咎既往,就算他儿子之前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太子殿下也已经出手惩治过了。
他有些搞不清楚墨白和小七之间的关系,看上去这白衣少年并不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他对那太子妃的态度比对太子殿下还要顺和得多,这可真叫人琢磨不透。
“你那宝贝儿子,可是管他叫……”墨白笑眯眯地一指小七,忽然压低了声音,用仅能让侯知府听到的声音道:“……龟儿子!”
他笑得眼睛几乎都瞧不见了。
有趣啊,真是有趣!
他就是想瞧瞧这侯知府听了自己这句话会是个什么表情。
“啊!”侯知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被劈得外焦里嫩。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拔出刀来,一刀劈死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畜生!该死的小畜生!
他这就是给自己脖子上又架了一把钢刀啊,唯恐自己死得不够快!
这小兔崽子,竟敢叫太子殿下为龟儿子,那岂不是等于在骂皇帝陛下是乌龟?
兔崽子,小兔崽子,回府之后,他非剥了这兔崽子的皮不可!
侯知府两道冷电一样的目光射向呆站在一旁的侯公子,侯公子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大侠,求大侠高抬贵手!这等掉脑袋的话,请大侠看在……的面子上,就此忘掉吧?”侯知府指了指墨白手中的沉香盒子,小声求道。
他不明白墨白提起此事的用意,以为墨白是嫌银子少,想要再勒索一些,可他真的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了。
“忘掉?我自然是可以忘掉,知府大人这样的大方,送了我这样一份厚礼,我怎么会做对不住知府大人的事呢?只是,我可以不说,但是在场的这些人,他们也和在下一样,听得清清楚楚,知府大人是不是也要想个法子,让他们通通忘掉令公子所说的话呢?”
墨白伸手对着远远围观的百姓们一指。
“大侠的意思是……”侯知府目光扫过那群百姓,眼神中透出一丝犹豫,这群百姓足有千人之众,听这少年的口吻,竟像是要让自己杀人灭口的意思?
他虽然趋炎附势,搜括起民脂民膏的手段狠了点,可是让他一下子灭了这么多百姓的口,这等血腥残忍的事情他还做不太出来。
否则他刚才就会不顾铁甲军的性命,和小七等人拼个鱼死网破了。
“墨……那个什么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