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看我?你是怕我了吗?”
凝露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听出了他笑声里隐藏着的寒意,吓得连忙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力摇头道:“不,不,没有,没有,婢子不敢。”
“只要你听话,我就会乖乖地疼你,更是一个指头也不会动你的,明白吗?”燕孤云笑得温柔动人,脸上浮上了薄薄一层红晕,看上去就像是稚气害羞的少年。
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这个面带稚气,动不动就脸红的孱弱少年,下手的时候有多狠辣,多无情。
侯知府简直目瞪口呆。
他算是对燕孤云彻底地服气了。
瞧瞧人家,管束女人的手腕多么的高明,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乖乖地听话,简直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男人当得,实在太威风,太神气了!
再想想自己府里头的那些个母老虎们,都快骑到他的脖子上拉屎了,眼睛里半点也没有他这个知府大人,更别提什么夫君是天,婆娘是地了!
不行不行,自己等燕公子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向他讨教一下这管束女人的法子,只要燕公子多传授给自己几下散手,自己还愁不把家里那几头母老虎们收拾得服服贴贴,一个个变成温顺的小猫吗?
他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嘿嘿地乐了起来,全然没留意墨白投给他的鄙夷的目光。
墨白是看得直摇头。
十九师弟实在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虽然他自己也很不待见女人们哭哭啼啼,但那好歹也是十九师弟的心上人吧?说打说打,要骂就骂,瞧把人家小姑娘吓成啥模样了?
十九师弟这样,还能得到那姑娘的芳心吗?
瞧那姑娘瞧着十九师弟的眼神,哪里有半点瞧自己心上人的模样,她分明把十九师弟当成了地狱里来的恶魔了。
啧啧啧,十九师弟还真是蠢啊,年轻气盛,以为这惧怕就是情爱吗?
他不懂得,想要唯命是从的姑娘容易,可是要姑娘的那颗真心,难哪!
墨白幽然长叹。
“好了,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这里都是砖头瓦砾,你跪了这么久,膝盖不疼吗?瞧你,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来,我帮你上药。”
燕孤云将凝露从地上拉了起来,凝露的腿都软了,根本站不直,他伸出一只手臂,牢牢地圈在她的腰间,像个铁箍一样,半扶半抱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取出金创药,细心地替她抹在额头的伤口处。
凝露一点也不敢反抗,像个簌簌发抖的小兔子一样伏在他的怀里,她想哭,可又不敢哭,两只大眼睛无神地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看向燕孤云。
燕孤云擦完了药,把剩下的金创药塞到她手里,道:“拿着,这药很好用,我不在的这两天,你要听话的自己上药,知道了吗?我回来之后,不要看到你额上还有伤口。”
凝露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燕孤云忽然低下头,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羞赧的笑容。
凝露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眼中没有表情,脸上也没有表情。
她一动也不敢动。
“小兔子,你喜欢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带来给你,金镯子?玉簪子?都不喜欢?那么,糖人儿?”燕孤云微笑地看着她。
凝露猛地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话,肯定会激怒他的,便胡乱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你喜欢这个东西,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捎个又大又甜的糖人儿。”
燕孤云满意地眯起了眼,终于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凝露的身子晃了晃,咬紧了牙才让自己站稳了。
燕孤云不再看她,一抬腿上了马背,对着墨白驰了过去。
“师兄,咱们走吧。”他淡淡地微笑着,甚至连头都没回。
“嗯。”墨白应了一声,同情的目光落在凝露的脸上,随后又转了回来。
随他去吧。
不过是个丫头,自己犯不着去操这份咸心。
十九师弟还年轻,终有一天,他会后悔。
“毛驴兄弟,咱们走。”他拍了拍马脑袋,那马儿便放开四蹄,奔跑起来。
燕孤云对着侯知府一抱拳,道:“知府大人,在下和师兄去办点私事,三五日便可回来,咱们稍后再会。”
他交待了这一句,登时让侯知府心里大为舒服,心想,别看这小子年轻,倒是比他师兄会做人。
“燕公子和墨大侠此去马到成功,本府会在这里督建他们加紧进程,希望公子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一所让公子满意的宅院。”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