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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地怎么又晕了,是不是你和她说什么了?”下一刻,墨白已经钻进了车厢里,对凝露瞪眼道。
他心里想的和他所做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凝露怕得往后缩了缩肩膀,战战兢兢地答道:“没、没有,婢子什么也没和唐姑娘说,是刚刚唐姑娘醒了过来,一眼没有看到墨大侠你,她就、就又晕过去了。”
没看到自己也晕?
墨白的眼角忍不住一阵抽抽。
这唐绛儿简直就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
他墨白这是倒了十八辈子霉,才惹上了这个麻烦的缠人精!
他忿忿地走过去,只见唐绛儿倒在榻上,两眼紧闭,气息微弱,只有胸口微微起伏,显示着她还有一口气。
这种情况一天之中,最少也要发生个十次八次的,墨白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抓起唐绛儿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开始轻车熟路地给她输送内力。
他现在也早就找到了节省内力的窍门,先是输送一点点内力过去,然后在她体内的经脉里运转一个周天,唐绛儿就会醒了过来。
要不然,他一天这么给她输上个十次八次内力的,他有多少内力够他挥霍的啊!
他辛辛苦苦练的内力,岂不全都白练了。
果然,一会儿功夫,墨白就看到唐绛儿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他知道,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外便走。
他知道,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多谢墨公子。
这句话,他一天中最少也要听个十七八遍,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她唐绛儿的感谢,他不稀罕!
真正的谢,那都是放在心里的,嘴巴里说几句谢谢就完事了?
那纯粹是虚情假意!
他墨白想要的是什么,他就不信她唐绛儿不清楚,可她就是只字不提!
这个忘恩负义的丑女人,他才不想听到她醒来后那句虚虚的谢语,就和放了个狗屁一样的没味!
有听她放屁的功夫,他还不如找燕师弟去喝酒,也比听她放那些个没味的屁强得多。
“墨公子,墨公子,请留步。”凝露见他往外就走,急急地在他身后叫道。
“什么事?”墨白不耐烦地回头。
“墨公子,唐姑娘马上就要醒了,要是她醒过来看不到墨公子你……”凝露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说不定她又会晕过去的,墨公子,您还是在这里和唐姑娘说几句话,再离开,好吗?”
老子就是不想和她说话,老子才要走!
墨白心道。
“没空!我和燕师弟要去喝酒,这些日子天天闷在这里,老子都要憋死了!你给我闭上嘴巴,你个臭丫头要是再啰嗦,老子就叫燕师弟进来陪你说说话!”
墨白对着凝露狞笑一声,转身掀开车帘,扬长而去。
他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吓住了凝露。
她登时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现在,燕孤云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魔咒,只要墨白一提到燕孤云,她的脸就会变得全无血色。
现在,每天她最大的噩梦,就是看见燕孤云。
就连每晚睡觉的时候,她都经常会在梦里看到燕孤云的脸,只要一梦到那张稚气无害的脸孔,她就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这段时间她奉令服侍唐绛儿,几乎天天呆在马车里不出去,很少和燕孤云碰面,有墨白在旁边,燕孤云也很少有机会来纠缠于她。
她这才松了口气。
唐绛儿的病情反反复复,身边时刻离不了人,总是需要她陪在身边照顾,可凝露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在她心底反而暗暗感激唐绛儿,幸好有她,自己才不用呆在主子的身边。
那样的日子,她只要一想到,就会浑身颤抖。
唐绛儿的病一直不见好,她却觉得很是欢喜,在心里祈祷最好唐姑娘一直卧病在床,这样她就能一直一直陪着她,不用去服侍主子了。
只不过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卑鄙,实在是太不住唐姑娘了。
唐姑娘虽然人长得丑,可是性格十分温柔有礼,就像是大家闺秀一般,谈吐举止端庄大方,对她更是和蔼可亲,让她打心里喜欢。
凝露心里纠结矛盾之极。
她又希望唐绛儿早日恢复健康,又盼望她一直这样缠绵病榻。
她咬着嘴唇,呆呆地看着墨白离去时扬起的车帘,兀自在晃动不休。
“凝、凝露,他、他呢?”
她身后突然响起了细弱无力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