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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3)

村里许婆家的儿子出海久而未归。众人皆寻思,约摸着是回不来了,就盼着许婆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心里懂点事吧,儿子这么久没回来,也有个心理准备呢。

不然巨大的悲恸一来,人没了,村里人还得黑发人连带白发人打包送走。

费钱费力不说,还真是一桩惨事。

果不其然,不出半月,许达海尸体被渔人捞起来了,村人们把他收拾整齐,抬到许家堂屋里。

许婆大哭,说不出一句整话,嘴里只念:“我的儿……我的儿……”

身子佝偻、瘦骨嶙峋的老妇摸着儿子被海水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在徒具四壁的陋屋哭得歇斯底里,在场人无不动容。

住在许婆隔壁的屠夫兄弟赵三抹抹眼泪,“可怜人……母子俩被折腾的都没个人样……”

站后头的便宜亲戚许老二像是想起什么,跑到许婆身前把人扶起,低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许婆掉着眼泪喃喃道:“不晓得……不晓得……平常事都是达海一个人操办,我也没问过他这个……”

许老二没说什么,扶着许婆坐下,“平日里达海母子与我们多有来往,我们两家人又沾亲带故的,达海的身后事就由我们家帮着许大娘一起操办了吧。”

屋里其他人都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许老二这人平日又爱耍滑头的很,但看不出来还有这么个体贴模样呢。

恰好给大家省点钱力了。不然许达海家孤儿寡母,人走了,村人还得给他筹钱筹力办丧。

——除了站在墙角末尾,趁门开着打量屋中景象的黑衣男子。其虽着男装,但身子瘦小,浓眉大眼,长发杂乱地顶在头上,不难看出实为女子。

这番景象看罢,茶茶只觉不齿。

许老二与许婆并不亲昵,怕是平日里孤儿寡母家徒四壁需要帮忙时见不着人,许达海一死就着急忙慌地扮起热心亲戚来了,记挂着什么吧。

她躲在一旁静候,直至天色渐晚,堂中人群散去,茶茶才缓步行入许婆家门。

出乎意料的,许婆坐于堂前,面上已不见戚戚之色。见茶茶信步而来,倒也未露恐惧,只有惊讶之色。

“许婆,昨夜是我在您院里偷了些吃食。信不信由您,我有些通阴阳的本事,许达海魂魄未离,见孤母被欺负,实在心疼却无所求助。他托我转告您……”

茶茶俯身在许婆跟前,

“他将几年打鱼备不时之需的积蓄,储在院中枯井中,井口向下三寸,井壁凹陷处。”

许婆宽慰一笑,轻抚茶茶的手,“多谢……多谢……”

说完,又缓缓把背驼下去。

其实告诉她又有何裨益,孤寡老人一个,即使有钱,又怎么抵得住许老二三天两头登门造访满屋查探?

怕是有钱也不敢花啊。

然而这乱境,纵她有渡人之心,奈何无渡人之能。

保全自身已是苛求了。

茶茶刚到这里时,在山林中苦走了大半天,才走进村中。黄昏已过,四周只剩一些步履匆匆的赶路人以及一个尚未收完的摊位。摊主肥壮矮小,上身仅围着一块麻布,摊位尚存骨肉血渣,应是屠夫。她苦行许久,又疲又累,见了他如得大赦,急向其求助,说自己是外乡人无依无靠,不知是否可以施与些吃食,她有了力气,可做工还债。

屠夫听罢,眼中放光,细细打量她一番。

不知从哪跑来一个穿着怪异的女人,若是卖给人牙子,家里未来数年的吃食都不用愁了,就算卖不出去,留在村里,也有的是变钱的路子。

那活生生的人仿佛就变成了取之不竭的钱袋子,白花花的银子直往外冒。

“好,好。你随我来。”

他太热络,不住点头间已泄露存有歹意。

茶茶心惧,寻思着这时挣脱怕是难逃。所幸前方即为路口,还是有零星几人,便随他走了一阵,走至人稍多处,急忙惊呼:“放开我!”

“救命!他是坏人!”

四周注目,屠夫反而更肆意妄为,他左手伸出想抓住她,却被茶茶闪身躲过。

眼见捉她不成,屠夫急忙大喊:

“此女外乡女,若有所得,帮者有份!”

周围一圈人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是否该将她围住,也有几人见机窜出,猛地从背后将茶茶往地上一扑,她下巴磕地,一阵剧痛,已无力呼救。

屠夫满意一笑,拍拍为首那人的肩膀,

“多谢,我捆了她回去就提些酒肉找你们。”

说罢,便从布袋里掏出宰猪时捆猪用的麻绳,见她不再挣扎,将她草草捆紧,便喜滋滋地扛在肩头走了。

茶茶虽头晕眼花,但身在险境,仍细细想着脱身之法。此处偏僻,不远即是丛林。茶茶捏紧裤子口袋里的小刀。人多处乡民相护,她不敢,也搏不过,现下只剩面前一个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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