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老爷拿眼睛去询问夫人,夫人只摇头,他知是没有找着人,正待回禀,却听大小姐的声音自床帐里飘出来:
“爹爹,是雨栀那贱蹄子害我!”
只是那声音却是嘶哑的,仿佛敲那缺了口的铜锣,尽是破音。
夫人使了眼色,早有丫鬟去取了套衣裳来,递进帐子里。
白老爷忙问道:“兰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求王爷替奴家做主!”
一只纤手伸出帐幔,银钩忙上前扶了大小姐起身,帐幔又随之合上,遮住了那里面此刻不该出现的人。
白兰馨拢了拢蓬乱的头发,向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走去。不意脚下踩到了什么。正是昨晚撕扯下来的一件衣衫,那地上还到处都是!她脸上有一丝皲裂,随即眉头一皱,拂袖掩面,低低啜泣起来,心想此时的自己虽没有好好梳妆,但必定也是梨花带雨,一副不胜娇弱的美态的!遂膝行至奕王跟前,哀哀哭诉:
“王爷!王爷听禀!奴家因担心妹妹的膝盖受伤,也不知好些没有,昨晚特意赶来探视妹妹的伤,谁知竟然遭此毒手!”
说罢,伸手欲抱住奕王的腿。手还没触及奕王的袍角,“哐当”一声,一只盖碗砸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正砸在了白大小姐伸出去的手上。
兰馨手被砸破了,血流了出来,抬眸看了一眼那张俊脸,冰山一般冷,也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方才那只盖碗不是他扔过来的。
嗯没错,方才就是他顺手捡了桌子上的一只茶盅,朝那只令他恶寒的手砸过去的!
他满意的看见那只手上冒出了鲜血。只恨不得将那双手给剁了喂狗!
白兰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砸破了,鲜血瞬间涌出。她忍住疼,却没有再往前,手也终究没有再伸出去。她满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她认定了的玉面郎君,
“王爷不信?”
“凡事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昨夜奴家进来后,曾闻到一股子异香,当时未曾深究,只当是寻常的熏香。如今想来,应是此物了!只是没想到,三妹妹竟然与外男有私,还联手坑害奴家!”
奕王向随安使了个颜色,随安立即去香案上寻了香炉,双手捧至王爷面前:“启禀王爷,这香炉里的香灰是麝香。”奕王斥道:“胡说!麝香能熏出这种丑事来?你又不懂这些你还敢乱说,你也不怕丢人!还是让太医来看!”
旁边的胡太医忙过来,拈起香灰来仔细辨认一番,又凑在鼻尖闻了闻,
“这确实是只有麝香,麝香只有开窍醒神的作用,哦,当然又还可以安神镇痛,并起到一点活血消炎的作用,昨日白三姑娘的情况,倒是正合适!”
奕王冷哼:“你可看仔细了,这里面可还有其它的?”
胡太医好脾气的又将那香灰重新辨认了一遍,又仔仔细细的闻了又闻,香炉盖子也翻来覆去的看了,又将香炉里里外外的检查了,“确是只有麝香!”
顾嬷嬷不知何时站在了王爷身后,这时只听她不慌不忙道:
“这个香还是老奴从王府带过来的。昨晚上,老奴见三姑娘那膝盖上的淤青,乌紫乌紫的一大片,还有好些地方破了皮肉,看着都疼!也没个人来过问。那三姑娘也不知叫疼。老奴因想着让姑娘早些恢复,也好少受些苦楚,才点上了咱们王府的止疼香薰,就是平日里王爷经常点的,可不是只有麝香么!”
这话一出口,谁也不敢再追究这香了,难不成说是王府的香有问题?还是说顾嬷嬷点了催情香给白雨栀?可那害的也是白雨栀啊,怎么会变成她白兰馨?
白兰馨跪在那里,心里恨不得冲上去问这个老嬷嬷,她白雨栀人呢?你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之前怎么没见到你?你个死老太婆!还有我的“好梦”香呢?怎么变成了这个?可眼下她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继续栽赃白雨栀。好气啊!肿么办?
可没等她想出办法,冰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你方才说,雨栀联合外男坑害你,外男是谁?她白雨栀又为何要坑害你?”
白兰馨愣住了。是啊,她现在不能说出义兄了,不如刚才那一幕大家都看见了,搞不好王爷就会命令爹爹把她嫁给义兄,遮盖丑闻,不不不,她不要嫁给义兄!她要嫁给王爷!是了,只要现在不当着王爷的面拆穿,她到时候给爹爹撒个娇,爹爹就会如她的愿的。白雨栀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收拾你的!于是,她避开栽赃雨栀的话题,只羞答答地道:“因为,因为昨晚……奴家和雨栀曾经秉烛夜谈,说了许多爱慕王爷的话,奴家对她推心置腹,甚至说……说……愿效仿娥皇女英!”
姬宇灏被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