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天上开始飘起了雪,沈妍才知原来离家都已经一年了
沈妍是南方人,连大学都是在南方读,如今也是第一次见雪。
她伸出手去,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到手心,仔细的端详雪花的形状,不一会儿便化了。
沈妍坐在台阶上,望天望得出神,果然还是一到年末便越发想家了。
萧珩昱已经及冠,每日入宫面圣,总要被私底下拉去问一番,看中哪家的小姐,早早成亲了才好。
皇帝是不怎么想让永宁嫁进锦阳王府的,毕竟早晚要兵戈相见,到时还不知道怎么保住永宁,因此无论永宁求了多久,这件婚事都没有定下来。
这件事情沈妍在沈翊那儿也听过,沈翊还问她,想要哪家的小姐做她的主子。
沈翊当时问的问题,她思索了许久,始终想不出答案,她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家主子。
其实沈翊话里话外地开玩笑她是听得懂的,只是不想承认,她喜欢萧珩昱。
她喜欢萧珩昱,但她不想嫁人,也不愿看到萧珩昱娶别人。
萧珩昱在书房里往外看,发现沈妍在院子里发呆,手也冻得通红,他拿起身旁的袄子往门外走去,坐在沈妍身侧将袄子披在她身上。
沈妍感受到一股温暖后才回过神来。
沈妍撑着脑袋问:“怎么不看书了?”
“看累了,出来透透气。”
萧珩昱瞧得出沈妍不开心,平日里她都是跑跑跳跳的,今日能安安分分坐在这定是有原因的。
萧珩昱问:“想家了是吗?”
沈妍点点头,没有说话。
“每到这时候,我也会想锦阳是什么模样。”萧珩昱极少会表露自己的心境,“可能你不知道,我是有个妹妹的,我没见过她几次,是我来到京都后,我母妃才有的她,只有年关在即才会见上一面。”
沈妍有些错愕,“那她今年还来吗?”
“我弄丢她了。”萧珩昱低着头,“十年前,锦阳传来消息,我父王在与南夏交战时,通敌叛国,陛下收到消息,斩立决,锦阳王府也被抄家,我派人回去找过,但锦阳王府上下一百一十八人,无一生还。”
若是要灭口,皇帝为何独独留下一个萧珩昱。
“你为何活下来了?”
“因为那时旌羽卫数量庞大,皇帝揽不下,又想号令旌羽卫,于是我成了傀儡。”
萧珩昱一直在为大纪卖命,即使是边关传来消息,他也想和皇帝证明,他们萧家,不是叛国的罪臣。
但临死才知道,一切都只是皇帝下的一盘棋。
沈妍靠在他的肩头,“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是属于我们的家。”
萧珩昱知道她说的是他们各自的家,但他更喜欢“我们的家”这个说法。
“总会有的。”萧珩昱抬手扶着她的头。
他们没有撑伞,纷纷扬扬的雪落了一身。
“萧珩昱。”沈妍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萧珩昱应她。
“我喜欢你,但我不愿嫁你,你明白了吗?”沈妍想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口。
“明白了。”萧珩昱嗓音低平,波澜不惊。
“若你娶妻了,我便去沈翊那磨药,不要让我继续留在院子里扫落叶了,可以吗?”
这是萧珩昱从沈妍嘴里听到的,最认真的请求了。
所以他同意了。
沈妍忽然觉得如释重负。
他们就这样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没有再说一句话。
接近年关的日子总是忙碌得很,连日子清闲的沈妍都似乎很忙碌,总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萧珩昱半天找不着人,想着许是前几日那番话将她吓到了,便也不去扰她。
往年的除夕锦阳王府冷清的很,萧珩昱也是一夜待在祠堂里,似乎对于锦阳王府而言,没什么可热闹的。
今年却不同了,沈妍将全府上上下下全部挂满了红灯笼,门窗上都贴着窗花和福字,就像死水潭里突然投进一枚石子,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沈妍正抱着言言打算去厨房拿几根胡萝卜堆个雪人,见着唐叔命人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唐叔,何人又送礼?”
唐叔被突然出现的沈妍吓到,慌忙解释道:“那个....那个,是陛下送来的,往年都会有一些的。”
沈妍没有怀疑,只顺了顺兔毛,“果然是天家人,出手就是阔绰。”
说完便去找胡萝卜了,唐叔松了口气,喃喃道:“还好,差点被发现。”
沈妍将言言放在石桌上啃着胡萝卜,自己在萧珩昱的院里堆了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雪人。
萧珩昱往窗外一看,便发现沈妍在玩雪,看着沈妍通红的手,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手炉边往外走。
沈妍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