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将白日里的躁意一扫而光,可云景还是觉得闷的慌。
林里不时传出各种各样的动静,赵郁雾没带防身的武器,加快脚步追上云景。
云景将腰间的面具摘下,扣在脸上。
“侯爷。”
赵郁雾站在远处,不知道能不能上前。
云景转头看了一眼,“你来做什么?”
“赔礼道歉。”
“不是你的错。”
云景现在才察觉刚刚的举动好像有些太过火了,不知道沈妍生气没有,他倒希望她会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远的缘故,赵郁雾觉得云景的语气与平时相比少了许多疏离。
赵郁雾一点点挪近,见云景没有理她,试探地坐在他身旁,云景依旧没说话。
“侯爷今日有些失态。”赵郁雾又换了个说法,“殿前失仪,怕是陛下…”
“你担心本侯被问责?”云景讥笑道,“赵小姐,本侯是南夏的使臣。”
“南夏与大纪不是要交好?”
“谁说的?”云景看向她,“本侯只是来接人的。”
透过面具,赵郁雾看到了他眼里的轻视和不屑。
“侯爷与温言相识不过数日,温言我观察过几日,与普通女子无异,族内也并未入仕。”
云景打断她,“那又如何?”
“本侯的婚姻不是攀龙附凤的筹码,本侯想要的自己会争取,所以…”云景顿了片刻,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心悦她,我就是想要她做我的妻。”
赵郁雾有些不明白,“她很特别吗?”
“是我见过,最特别的,最自由的。”云景喃喃自语,“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那引以为傲的自由被高耸的宫墙一点点地淹没,他以为能将她救出来,但沈妍早就死在了他出征的那年冬日,往后的每一日,她只是温言而已。
“你信命吗?”云景似是想到什么,沉寂的眸子里溢出点点笑意,“遇见她,是我的命运使然。”
————
沈妍支走掬衣说想一个人静静,掬衣不知道宴席上发生了什么,但听旁人说云景和温言吵架翻脸了,她自然是不信的。
沈妍将早已磨好的骨粉铺洒在自己的斗篷和衣裙上,幸好山间的温度低,不然她就该引火自焚了。
沈妍独自一人寻到宋奕的营帐,宋奕还在席间,门口的侍卫拦住她,她便在帐外等宋奕归来。
风一阵接一阵,即使是套了斗篷还是有些禁不住吹,时不时咳几声,但她只在乎斗篷上的粉会不会被吹没。
她咳得越来越大声,手里也沾了些血,她将血抹到衣裙上,但血已经渗进掌心的纹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还在盯着掌心的痕迹发呆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温姑娘这是寻本王?”
沈妍回头行礼,“见过殿下。”
“进帐吧,温姑娘这身子骨若是吹坏了,本王可就没法和靖安侯交代。”
沈妍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侍卫。
宋奕摆摆手,帐内只剩他们二人。
“温姑娘这是?”
“寻殿下拿样东西。”
沈妍阖首,说完将手搭在宋奕肩上,绕到他的身后,贴在他的耳边,“殿下不问自取,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宋奕装作没听懂,“温姑娘这是何意?”
“殿下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妾身的意思。”
沈妍的手顺着宋奕的右手臂划到他的腕部。
沈妍的匕首从袖间滑落到手上,宋奕反应及时钳住她的手腕,她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
“温姑娘这是要刺杀?”
沈妍却没打算和他废话,和掬衣学的那几招终于派上用场。
虽说赢不了,到底也坚持了几招。
沈妍脚踝的银铃不停地在响,手腕的红绳也被扯断。
云景刚回到营中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沈妍,她竟然敢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跑去找宋奕。
云景寻到帐前听见帐内的银铃声,打趴了门口拦他的侍卫,一进门入眼就是沈妍被禁锢在宋奕的怀里,双手被死死钳住。
两人还在僵持的时候注意到硬闯进来的云景,双双抬眼望过去。
云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光寒冷至极点,一言不发地上前将沈妍拉回来,还不忘补一脚,“本侯从前怎么没听说宣王殿下有强抢有夫之妇的喜好。”
云景攥着沈妍的手腕将人拉回自己帐内,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沈妍觉得不妙,他是真生气了。
两人一进帐,沈妍就被云景推到桌旁,云景凝视着她,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紧紧压制,微凉的唇舌渐入,迫不及待地吮吸她的气息,他的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他的吻越来越炽热,险些让沈妍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