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除了裹挟着雪花呼呼作响的北风,整个皇城都已安静下来,唯有西北角的诏狱还透着零星灯火。
在牢房最深处行刑的方室内,高纾被按在冷硬的石板地上,身上的衣物早已破裂,背后满是斑驳的伤痕。
一个高大背光的黑影站在她身前,手里把玩着一块执金吾符节,低垂的眼神落在高纾一双蜷缩的手臂间,那里隐藏着一片柔软凸起。
黑影嗤笑一声:“以前还只当你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不想高家早就完了,你却还能苟延残喘至今,要不是你这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暴露,我怕还是要再费些功夫,为了权势,高家还真是胆大妄为。”
这句话落,一阵阵男子的狰狞笑声伴随着巨大的撕扯感便一起落到高纾身上,破碎的衣物被拽离身体,她喉咙里腥甜的铁锈味瞬时翻涌得更加厉害。
黑影大笑一声,一脚踩在高纾脸上:“反正你明天就要上行刑台了,今夜就让这些辛苦了多日的兄弟们享乐享乐吧。”
身后的撕扯感更加强烈,狞笑声也愈发肆无忌惮,高纾梗着脖子,死死咬紧嘴里防她自尽的破布,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示弱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突来的,清冷嘶哑的笑声,打破了室内贪婪残忍,没有底线的暴行。
高纾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被绑缚在角落里的白色身影,他衣摆之下是一大片黑红的血迹,苍白的脸隐在如瀑般的凌乱黑发中。
他是王演,一年前那场宫变让高家覆灭的宫变,他便是明面上的始作俑者。
新帝登基后,就以谋逆大罪落了诏狱,从此之后便杳无音讯。
黑影回过身,踩在高纾脸颊上的脚移开,走进角落中,问道:“你还笑得出来?陛下对你恨之入骨,要不是太后阻拦,你早就千刀万剐了。”
王演又发出了一声清晰短促的笑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扳倒太后这一脉,彻底掌控王家和朝政吗,我可助你。”
黑影靠近,单手钳住了王演的下颌:“你现在答应了?不会又是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吧?”
王演敛下眼神,语气很轻,示弱般说了句:“我原本就只想跟着你,帮你……但你不要我,我才入了宫,现在我想明白了,无论是情爱,或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活命……”
这声话落,高纾就听到了哗啦一声锁链落地的声音,下一刻,王演被血染红的袍角就已经遮挡在了她眼前,随后他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嘲讽:“你我曾经也数次针锋相对过,现下落得如此,觉得屈辱吗?”
黑影嗤笑一声,似乎极是看不上王演的举动。
高纾没有办法回话,但是眼神中的恼恨和愤怒却呼之欲出。
王演虚弱地说道:“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我……”
黑影不耐地回了一句:“一会我就让人剜了她的双眼。”
王演沉默了一瞬,突然喃喃自语般地接了一句:“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现在这般……又比你……强到了哪里……”
这句话落便有银光一闪而过,随后便是几声连续的“噗呲”声,同时伴随着数道男人的闷哼和痛苦□□。
一股温热喷溅在高纾脸上。
身后的撕扯感顿时消失,黑影的大喝声传来。
这会高纾才看清了那一闪而过的银光,是黑影冠发的长簪。
随即长簪从她脖颈处尽根没入,这一簪,能绝了高纾所有的痛苦和屈辱。
喉咙里的血咕噜咕噜地响,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耳畔只有王演的声音:“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了……黄泉路上我给你做个伴吧……”
随着这话声落下,眼前的白色衣袍消失,漫天的血红刺入双目,王演栽倒在她半臂之外,鲜血从他嘴角淌出,他大笑出声,激动又失控地大喊:“老子腻了,失败就失败吧,有种你现在就抹杀了我……”
一声伴随着怒吼的长刀破风而下,王演还未喊完的话声瞬间转低,仿若一股若有似无的叹息,只有即将解脱的高纾听了清楚:“你这种系统毫无三观,强买强卖,让我攻略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男人……”
血花在眼前迸溅开,高纾失控尖叫,沉进无边的黑暗。
***
酉时,大将军私邸中的议事散了,众人依序离开,只有高纾一人被留在原地。
刚刚他不仅在议事时打起了瞌睡,甚至还被梦魇惊得失声大叫,吓坏了一屋子人。
人走光后,高纾连坐都不敢再坐,站起身,老老实实地立在高由面前等着挨训。
高由沉脸骂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高纾低下头,气弱地解释道:“我,我昨夜巡视皇城去了,一夜……”
“啪”的一声,高纾话都没说完,破碎的瓷片就伴着滚烫的茶水迸溅到了鞋面上,她猛地住嘴。
屋中的下人瞬间跪了一地。
高由厉声喝道:“巡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