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越围越多,看这情形,是两个男子为一女子大打出手,再细一看,两个男子是样貌不凡,倒是这个女子肥胖臃肿,面生红斑丑陋异常,着实诡异,不免感慨了下世道。
小姑娘盯着金任泫然欲泣,满脸写着心疼,一个箭步冲到金任身旁,便要扶他。
金任一挥衣袖,甩开小姑娘的手,蓦地一摔,四肢百骸俱是隐隐作痛,金任忍痛站了起来,凝着齐元,眼底火苗燃起,又是这个人,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三番五次替常大胖出头。
小姑娘见金任不领情,无甚怒意,金任是向来这般,桀骜骄横,小姑娘回身指责起齐元:“为何当街伤人,有没有......”‘王法’两字没出口,小姑娘瞬间禁了声,直愣愣地看着齐元目不转睛,看着看着脸颊飞了两片嫣红,突然软着语声音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常酒酒一愣,姑娘你可是来兴师问罪的,怎被美色惑了心智。
齐元神情冷清并未回答。
金任本就气恼,见了那姑娘被齐元蒙住了心窍的样子更是恼怒,白了眼小姑娘,讥讽道:“他已娶妻,”又瞟了眼常酒酒,“娶得是常大胖。”
“啪嗒”小姑娘的心碎了,怎么好苗子都被常大胖给拱了,实乃可叹可气,一咬牙,挺了腰板,扬声道:“常大胖别以为没人晓得,你那日成亲是给新郎下了药,这才得逞,手段无耻卑鄙。”
常酒酒诧异,眉间微颦,那日之事从未跟人提起过,便是阿爹阿娘也不会与他人提,她又如何知晓,一时心虚,还是鼓了气,道:“无凭无据,不要空口白牙。”
“呵,黄大仙已经告诉我了,药是从他那得的。”小姑娘信誓旦旦。
出了这一言,旁人开始议论起来,这女子人丑心亦丑,原是如此才得一俊俏郎君,真真是卑劣至极,便是金任也是双臂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议论声起,灌入常酒酒的耳朵,他们说的是不假,常酒酒的确做了下药这等卑鄙之事,心下很是愧疚,垂眉不语,只想离了这里。
“这位姑娘可能是误会了,在下娶妻乃心甘情愿,并无下药一说,也请各位切勿谣传。”齐元声音盖过不堪入耳的骂言,常酒酒猛地向齐元看去,神情自然不过,仿若事实如此。
“不可能!”小姑娘咬住了下唇,幽怨地看着常酒酒,满腹狐疑,“常大胖不说貌丑,单说这身形粗肥便哪有人愿娶。”
“不好意思,本人不是身形粗肥。”常酒酒本是不愿与她辩驳,如何被谈论无妨,但伤及齐元的面子,无论如何也得争一点回来。
常酒酒将碧蓝团花布衣脱下,里面赫然一件厚重袄子,众人疑惑不已,明明是酷热时分,为何穿了寒冬的衣物,便是齐元也一愣怔。常酒酒接着将袄子扯下,现出一件烟萝纱衣,大家这才看出常酒酒的体态,身形窈窕,增之则肥,减之则瘦,正是恰到好处的柔美,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常酒酒将脱下的衣物搭在手臂,迎着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目光,决然道:“‘大胖’一词请收回。”
昏黄的阳光暖暖照着,西山小径两道细长的身影前行,和煦的风吹过,常酒酒抖着身子又将袄子套上,后悔一时逞能,冷成筛子,牙齿打颤不忘说一句:“黄大仙真是嘴里没个把门,改日定要去说道说道。”
常酒酒已裹成了球,恢复先前粗胖身材,但仍冷得发抖,如今正热,虽是黄昏,但也算不上冷,何况常酒酒还身着棉袄,“你可还好?”齐元担心道。
“没事,我们坐上一会儿吧。”这一冻着就困乏的毛病依旧,常酒酒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又热切地招呼了齐元坐了旁边。
“我说我生来为何不幸,原是我所有的幸运都换了遇见你。”常酒酒眼角弯弯看着齐元。
齐元嘴角一扬:“齐元何德何能,有此殊荣。”
“算算时日,你在常家村也将近一月,不知......”常酒酒顿了下,揪起了衣角,“不知你的家人会不会担忧?”齐元就像上天赐予常酒酒的一场梦,可常酒酒知道总有一天梦会醒。
齐元没有答话,目光落在天边一朵云上,常酒酒等了许久,才听到轻轻两个字,“无妨。”这些时日,从未听过齐元提到他的家人,只知他家住都城,既然齐元不喜提起,常酒酒也不再追问,随口扯起了闲话,说着说着困倦劲就上了头,声音越来越小。
齐元忽觉肩膀一沉,低头一看,肩膀上靠着常酒酒的小脑袋,只见她双目紧阖,兀自睡着,只是眉头紧锁,小声嘟囔了句:“好冷。”
齐元想了想,把手搭在常酒酒手腕上,向她体内输送真气,使她抵御一阵风寒,然,气流进入常酒酒体内的刹那,齐元一怔。
若是常人,只需将真气与他自身的气息融合,加以运行,气通任督两脉,便能达到调息调身的作用,可自己的真气进入常酒酒的身体却找不到丝毫她自身的气息。
齐元望了望天际,落日余晖,如此坐着只会越来越冷,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