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酒酒进入屋内,入眼是案几屏风,南枝小景,屏风之后,粉色的帐幔垂着流苏映入眼帘,精致雕花木床,一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几件家具皆是上好的红木制成,比得常家粗糙的物件好得多。
桌子上放着她从家带来的包裹,此时一见,却觉更大了一圈,常酒酒轻轻地打开环扣,一包红豆酥映入眼帘,顿时觉得有些饿,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常酒酒将红豆酥拿了出来,却见包裹之下还叠了方方正正的几套袄裙,料子精致细腻,一念闪过,莫不是齐元准备的?常酒酒弯了眼睛,他还记得,那天本是要去镇上买衣物的,只不过阴差阳错,一切都回不去了。
常酒酒捏起一块红豆酥,经过一路的颠簸挤压,袋子里的红豆酥早就破碎不已,入口也多了几分油腻,不如刚出锅时脆爽,其实常酒酒本不爱吃红豆酥,不过是齐元说他爱红豆酥后,才愈发喜欢了起来。
常酒酒抬了头,却蓦地发现一个小姑娘立于屋中一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常酒酒一口红豆酥呛了起来:“你何时进来的?”
小姑娘冷静答道:“我一直在屋子里。”
“你是?”常酒酒打量起她,一个身着青缎棉背心,头梳双丫髻,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过面目及其不善。
“伺候夫人的丫鬟。”
“夫人?”常酒酒环视了圈屋子,确定再无他人。常酒酒疑惑的看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小姑娘点了点头。
莫非她是齐元派来伺候自己的丫鬟,常酒酒心里一阵雀跃,长了这么大,头一遭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
所以主仆第一次见面要做些什么?
“你好啊。”常酒酒嘴角一弯,漾出梨涡一点,热络地向她打招呼。
小姑娘板着脸,不为所动,常酒酒的笑凝在脸上,一点点收了回去。
“你饿不饿,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常酒酒扬了扬手中的红豆酥,纸袋哗啦响动。
小姑娘依旧冷着脸,并未理会常酒酒。
常酒酒讪讪地放下手中的纸袋,心中有些惆怅,就算常酒酒没吃过猪肉,那也是见过猪跑,丫鬟好像是要毕恭毕敬的照顾主子的,为何这个小姑娘这么凶,呜。
“你唤什么名字?”常酒酒放弃了和她拉近乎。
“夏丹。”小姑娘冷冷吐出两个字。
常酒酒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夏丹,下蛋?
夏丹本就冷着脸,这下脸色更是铁青了。
常酒酒止住笑,问道:“为何叫了这名,让人听了多歧义。”
“夏至绘丹青。取了其中两字,组成夏丹,却被他人误读。”夏丹白了一眼常酒酒道。
常酒酒微微一笑:“那以后我便唤你丹儿,亦是十分悦耳。”
夏丹依旧木着脸:“若没其他事,我便出去了,有事唤我便可。”
“好。”常酒酒颔首。
夏丹出了门,常酒酒隐隐听得外面传来一句:“话多。”
常酒酒瘪了瘪嘴:“宫里的丫鬟,好凶。”
常酒酒将物什收拾好,信步走到院子。
院中央一梅花树傲然,齐元说梅花开了便来看她,常酒酒心中涌起一分期待,还有几日便是腊月时分了,想必梅花也应开了。况且,她还带着那本《百草录》,里面说不定有奇方,可以让花开得早些。
寒风吹过,常酒酒打了个冷颤,有些头疼,许是牢里冻到了,常酒酒刚想回去,却听到“汪汪”狗叫。
常酒酒一愣怔,缓缓转过身去,一只通体雪白,仅是额头一点黑,尾巴卷曲的狗,蹲坐在院角,黑如豆的眼睛正看着她。
“混球!”常酒酒又惊又喜。
混球听见她的呼声,摇晃起尾巴,小跑朝她而来。
常酒酒一把抱住混球,狠狠搓着它的毛,埋怨道:“你这只臭狗,真是混球,让你不要乱跑,你偏去咬人,还挑了个全王宫最尊贵的去咬!”
混球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望着她。
看着眼下它乖顺模样,常酒酒的心一下子软了:“我晓得你是想帮我,但是,宫中不比常家村,你咬了人便是祸,现在宫中下令做你当肉汤,估计人人打狗。本想,你逃了出去便好,谁知你竟一直在这。不过,宫里那么大,条条小路交织庞杂,你走不出去倒也是情理之中,我这便送你出宫。”
常酒酒站起身,刚迈出步子,忽觉裤腿一紧,抬不动腿,低头一看,却是混球咬住了她的裙角。
“傻混球,别闹了。”常酒酒从它嘴里挣扯着裙角,但混球丝毫不松嘴,反而将裙角拉扯得紧紧的,不让她前走一步。
常酒酒无奈回身抱起了混球,记得混球刚来时只个小小一坨,如今已是一抱一个满怀,颇有些分量。
沿着石子小路没走几步,混球便一个挣脱跳了下来,继续扯着她的裙角。
“你是不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