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想到她最有可能藏的东西,还是垮着脸默默出了门。
这是津岛麋第三次玩这种幼稚无比的游戏了。
真是看不出来,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招。
津岛修治咬牙切齿。
5
始终没找到第三个恶作剧的秘密的津岛修治自然猜到是自己这次是被骗了。
于是他赌气了两个月都没再看信。
日复一日的生活冰冷而枯燥,一遍遍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和话语,像是皮影戏中牵丝的傀儡,做着身不由己的事,说着毫无自我思想的话。
而身处其中的人们却丝毫不觉,像是生活在鱼缸中的金鱼,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他笑容乖巧的对着所有人,像是戴上了一张无法取掉的面具。
而所身边的人也以同样的面具对着他,像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神情夸张而虚伪,以掩饰着内在的阴暗。
多么恶心,多么可笑。
津岛修治坐在长桌的末尾,低着眸安静的吃着饭,某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作为津岛家幺女的津岛麋座位应该是在他身边的。
他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下。
津岛麋。
除了一个孤零零的坟墓,留给他的一个盒子,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证明她的存在。
被整个世界抛弃,没有任何人在意的孩子。
6
【......嗯,忽然想到,如果我死了的话,父亲和母亲,大概不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吧。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的我,好像确实是死掉合适一点。
死亡意味着什么呢?□□和灵魂的分离?永远的消失?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津岛麋不再存在。我不再存在。这意味着什么呢?感觉是很遥远的样子啊。】
津岛修治垂眸看着信,鸢色的眸子印着午后的阳光,却不带半分暖意。
死亡......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他再也不会看到津岛麋,再也无法和她说话,再也不会触碰到她。
哪怕她绞尽脑汁,将信写的再好,给了他再多互动的余地,仿佛她依旧存在。
哪怕她努力的想要把‘津岛麋还存在’的假象延长再延长,也无法掩饰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他轻轻捂住胸口,神情茫然。
619封信,总会有看完的那天,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也会断掉。
7
盒子里的信一开始是按顺序排的,可慢慢的顺序也就乱掉了。
但津岛修治还是能从一些细微的地方推测出写信的大概顺序和时间。
比如有的信会和他去看她时的话和举动有关,有时是回答她当时回避的问题,有时是暗中吐槽她不敢当面吐槽的事情。
又比如,越靠后写的信,字迹便越乱,可以看出她当时视力已经极差。
还有7封。
津岛修治低眸看了一眼盒子中的信,略微估算了下。
还有7封就看完了。
他顿了半响,抽出了一封打开了。
【......好像想明白了哦。这么死掉,确实是有点不甘心。
因为,遗憾吧。我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还没能看到哥哥长大,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未曾经历,好多好多的景色未曾看见。
还有,对哥哥实在不放心啊。
同样不明白活着的意义的哥哥,就算清楚的看见了人类的本质和阴暗,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爱,既希望可以被理解,被拽出孤独与黑暗的深渊,却又本能的畏惧的他人的靠近。
哥哥是个胆小鬼啊。明知道这一点的我,涉足于哥哥的孤独之中,却未曾伸手拉你一把,是我怎么都无法甘心的事情呢。】
津岛修治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下,像是被这薄薄的纸张烫到。
他抿紧唇,低垂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津岛麋懒洋洋的缩在椅子上,像是娇软的奶猫,长长的棕黑色卷发披散下来,被黄昏渡上一层浅金,鸢色的眼眸明亮澄澈,像是秋日无风的湖面。
苍白纤弱,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又像是遥远的梦境,稍不注意便会永远消失。
她永远安静的戒备的注视着,什么都懂,却一言不发,什么都知道,却任由自己受到伤害。
她注视着陪伴着,永远隔着咫尺的距离,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总是在他濒临崩溃时靠近一步,再远离。
明明她才是那个最渴望温暖,最渴望被在意被注视的人,却总是一无所知似得摆出旁观的姿态。
“你才是胆小鬼吧。”
津岛修治轻声呢喃。
永远都不敢靠近,甚至连试探都不敢的,是你啊。
8
【.......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