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复一年的无聊宴会。
名义上是他的生日宴,实际上不如说是五条家用来炫耀神子的公开场合比较合适。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表情中隐隐透露出烦躁。
这样被当做物品一样摆放围观让他本就不耐烦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没由来的想起了五条麋。
第一次听说她是在长老絮絮叨叨中。
他们反复强调着那只是一个卑贱的依靠着他的咒力活着的废物,不可过多接触,让她住在他的院子里属实不得已。
早就该胎死腹中却靠着吸取他的咒力活下来的妹妹啊。
照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吧。
属于他的妹妹。
五条悟那时想,她要是也一样无趣的话他大概会很失望。
直到真正见到她时,一切平板的空洞的猜想都被那一瞬间的鲜活感打破。
透着五条家无处不在的迂腐和死寂的小院子里,拥有着和他同样的白发蓝瞳的女孩正坐木质围栏上,蓬松的白色卷发披散在肩上,远远看上去像一朵柔软的云。她微扬着脑袋看着天空,像是在发呆,悬在空中的双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露出樱粉色和服衣摆下□□的双足。
那样的明丽而轻快,透露着和五条家格格不入的自由气息,像是沉闷的黑色背景上一朵粉色的花,又像是孤寂深冬一场暖色的梦境。
似乎是感受到他们的注视,她侧过头看了过来,对视的一瞬间,五条悟看见了她苍蓝色眼瞳中的空茫死寂。
她收回目光,像是在犹豫该做出什么反应,垂下眼睫的动作中透露出冷淡和厌倦,那种混合着明艳和死寂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有种破碎感,同样和五条家格格不入,甚至和“五条麋”格格不入。
活生生的,矛盾的,鲜明的,怪异的。
那一瞬间某种看见纸上的画活过来的脱离感让他印象深刻,同时他近乎本能的意识到,她不属于这里。
2
刚和五条麋生活在一起时,五条悟就发现了她无处不在的格格不入。
比起五条家养不出这种性格的孩子这种明确的理由,更多的是直觉。
五条麋很喜欢阳光,很喜欢发呆,似乎很少睡觉。
几乎每次他早起时都会看见五条麋坐在窗台上安安静静的发呆。
他怀疑过她是不是经常彻夜坐在那里没有睡觉。
五条麋似乎相当没有存在感,即使他们住在一起,即使他经常用六眼观察她,也会常常忘记她的存在。
五条麋就像广袤天地间开在角落里的一朵小小的花,毫无存在感的,悄无声息的活着。
他们像两条平行线,毫无交流却无声的观察着对方。
第一次尝试交流是在一个午后,五条悟遥遥看见五条麋倚在窗台上,眼神空茫的看着天空。
午后浅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染成了暖黄色,看起来像是精致的玩偶。
可她没有情绪的面孔,没有落点的视线却让她看起来有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不像是在发呆,倒像是灵魂已经离开身体,只剩下一具空壳。
五条悟站在那里,看着她,她坐在暖橘色的光线中,身体的线条被明亮的光线稍稍模糊,看起来有种难言的虚幻感,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像是一场梦境。
五条悟站了两秒,走向了她。
他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毕竟他本来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你在做什么?”他听见了自己语气冷淡的询问。
五条麋眨了下眼,转过头,空茫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她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会,眼神有些茫然,似乎还没缓过神,但很快她就弯起眸子露出了甜蜜的笑,嗓音柔软却虚假。
她轻松的自称着姐姐,笑容甜蜜无害,仿佛他们真的是关系很好的姐弟,清澈的苍蓝色眼瞳深处却潜藏着阴郁的色彩。
那样矛盾而虚伪,却不同于他所接触的任何人那种藏着讨好和想要掌控的欲望和贪婪的虚伪。
她只是习惯性的想要表现出柔软和爱意,虽然那虚假得像是幻觉。
3
如果五条麋生来就是为了为他去死,那意味着什么呢?
五条悟冷漠的听着长老们兴奋无比的讨论着怎样杀死五条麋可以把她身上的咒力还回来,还回来之后他们的神子又会强到什么地步,五条家会怎么样........
无休无止的议论中透着浓重的腐烂气息,恶心的令人想吐。
他漠然的听着,一言不发。
某一瞬间,那些声音好像忽然远去,像是被什么隔离,陌生而遥远,他只看见穿着和服的老人们眼神中满满的傲慢和贪婪,他们手舞足蹈夸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