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溪首国际机场,外面温度4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
沈希蓝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她解开安全带并不着急下机,闲来无事看了看窗外。
昏黄的灯光下隐约看到工作人员在帮一架飞机搭舷梯,一位女子刚出舱黑长直的秀发被风刮得飞扬,空中扒拉的手在眼前的头发和扶手之间忙碌,身旁一位男子架着那位女子的胳膊,走下舷梯,那名男子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嗔怪地拍他手臂......回看自己这边,飞机上乘客已经走得差不多,她起身拿起行李架上的包。
拿上行李走出来时接近凌晨两点,出口的栏杆外还是有少许人,期盼的目光落在沈希蓝身上后便暗淡,她低头躲避略感歉意,径直走向了待车区。
一出门寒风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试图唤醒她的神智,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出租车。
今天星期四,明天周五还要上一天班。
周五这个日子喜忧参半,好的是再上一天班就能休息了,坏的是回家洗漱完估计只能睡四个小时,明天又要熬一天了,晚点的飞机让沈希蓝没有一点脾气。
说来也有意思,沈希蓝看航班的时候约摸着抵达时间正好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地铁,但看到这趟机的延误率有些高,于是特地买了延误险,结果延误三个半小时不满四小时没得赔,这航空公司晚点时间也掐得挺有水平,终究是落不下一点好,打车回家一百多块,按公司的差旅标准,报销的时候又要写份情况说明。
她闭上眼,脑中开始回想总结这趟差事以便明早回公司跟领导汇报。
原本计划两日的行程,因第三方公司的临时修改意见多商讨了一天,好在结果圆满合同顺利签下来,眼下十月底剩下两个月年底冲刺,沈希蓝的业绩任务完成了80%,剩下20%想全部完成估计不太可能,应该跟去年一样能完成90%,也好,算是有个交代。
公司的指标如同沈希蓝的人生,无论怎么努力,好像永远都不会圆满达成。
不知怎地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对男女,她扬起嘴角苦笑,单身两年原以为已经适应却还是会羡慕,是否寒冷的夜里人格外容易寂寞。
进入市区后车开始颠簸,她靠着门框的脑袋晃晃荡荡,一下一下砸在门框上,她感觉头皮发麻却不想动,任凭耳边传来咚咚声,直到在司机唤她才揉着脑袋下了车。
回家打开灯关上门,世界静悄悄。
沈希蓝的母亲很早就离世,今年初父亲沈彦明提出想去养老院,遭到沈希蓝的极力反对,好好的住什么养老院,为此父女吵了起来,最后沈彦明只能作罢也没再提这事。
不久后的一天,沈希蓝回家看见沈彦明一个人对着电视吃饭,茶几上摆着两个简单的小菜,沈彦明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为了迁就茶几的高度缩着身子夹菜,看见她回来瞬间直起腰杆眼睛都亮了,怎么劝也劝不住又炒了两个菜端到饭桌上,父女俩明明没说什么好笑的话,沈彦明却一直笑颜如花,沈希蓝突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说:“爸,等这阵忙完我们去看看养老院吧......”
如今家里只剩沈希蓝一个人,整整齐齐的客厅跟几个月前沈彦明搬去养老院时一模一样,厨房的门把手上都落了些许灰尘。
沈希蓝洗完澡回房时习惯性地看了眼沈彦明的房门,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后天周六去养老院看看沈彦明,想爸爸了......不到三秒便睡着了,苍白疲倦的脸上挂着笑。
“我们是快乐的好儿童,我们天天一起歌唱......”
闹钟响起,沈希蓝在心中跟随闹钟的歌声想,“我们是快乐的好儿童,好儿童快起床吧,快起床.....”沉重的眼皮仿佛被黏上般根本睁不开,她坐起来没两秒又向前倒下,头巾被甩掉在床上,潮湿的头发黏成一缕缕,昨晚太困没吹干头发,今早亡羊补牢吹干出门时还是有些凌乱。
沈希蓝按了负一楼便软骨头地靠着,电梯缓缓下降,当电梯到达三楼时,沈希蓝抬起手在刚刚按了的负一楼键上又按了一楼,隐隐作痛的脑袋告诉她今天并不适合开车出行,而当她到达地铁看见楼梯上密密麻麻的人时,太阳穴凸起的青筋告诉她今天也不适合坐地铁,最终她坐上了出租车,长舒一口气得到了片刻释然,下车时计价器数字:25.00。
沈希蓝仿佛听见谁在骂她,原本2块钱的车程,现在花了25块钱,娇气消费的自己像个250。
公司大厦一楼便利店的三明治和咖啡是沈希蓝的早餐标配,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起码方便,可以让她多睡十五分钟。
囫囵吞枣地吃完三明治,沈希蓝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商务总监郝原进了办公室,她赶紧擦擦嘴快步走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郝总,我从东城出差回来了,第一时间先简单的跟您回报下工作。”她顿了顿,看郝原点了点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