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已经临近期末考了。教室里大家都在埋头苦学,气氛也有些压抑。
我一刻也不敢松懈。自第一次取得了好成绩后,后来的几次考试虽都没再达到过这个高度,但差距基本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魏女士为我的刻苦感到欣慰。同时也有些担心我是否将自己逼得有些太紧了。
魏女士是个很好的母亲,她总是理解我、尊重我、支持我,她也是我对“女性”这个性别的第一认识。她果断、勇敢、善良、温柔,我和我的父亲都深爱着这样的她。
那天我周假结束即将返校,魏女士提醒我注意保暖,说今天天气特大降温,特别冷。我听话地戴上了围巾和手套,尽管我其实并不太冷。
第二节课下课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坐久了身体有点僵,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接点水,回来再继续刷题。
打完水,没盖盖子的杯子正往外冒着热气,我拿起来喝了一口打算往回走。这时不知道楼下是谁大喊了一声:“天呐!是雪!我操下雪了!下雪了!”
雪?!!
南城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在我刚上初中那年,可那次也只是零零碎碎飘了半个小时雪沫子就停了。
我趴在走廊的台面上,好奇地伸出手想接到点什么。我感觉到有几颗雪白的晶体轻飘飘地落在我的手上,在触到我的温度的几秒后,又融化了。
真的是雪!!
我惊喜极了!
教室里的人闻声都涌到了走廊上,一个个都探出好奇的脑袋。
没办法,雪在南城实在是太少见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罕见,就像北方人对海一样,有一种特殊的执着。
在这样几近集体狂欢的状态下,大课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不情不愿地进了教室,继续当那个“勤勤恳恳”的高中牲。许多人上课时仍然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窗外“赏雪”,起初老师还会义正严辞地提醒几句,到后来也只能无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天呐,这么大的雪,地上应该要有积雪了吧?”坐在我旁边的姜幕元也加入了“赏雪大军”,喃喃道。
雪越下越大,竟渐渐有了几分“鹅毛大雪”的气势。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果然地上、树上都盖上了又厚又白的一层。
而雪还在一直下。
这场雪绝对会被载入南城的“史册”,而我也在初雪这天做了一个我人生中“里程碑”式的决定。
这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影响我的一生。
女孩凑巧走在我的前面,她轻快的步伐体现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我照常与姜幕元打闹着,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瞟。
她今天扎了个丸子头,额前有两缕头发散下来,大概是没扎上去,红色的围巾和满地的白雪更衬得她唇红齿白,一颦一笑皆楚楚动人、叩人心弦。
她出现在这里,好似雪的精灵,说话时呼出的白气为她夺目的美貌增添了几分朦胧。
雪花飘落在她柔软的发梢、填满了我的心田。
......
我听见她的朋友问她:“知知,你这么喜欢雪,大学会去有雪的城市读吧?”
知知……是她的小名?
我又多了解她了一点,我在心里为此暗暗兴奋。
“对啊,京传一直是我理想的学校,也是我的目标。那儿的雪景可有名了。”她这样回答。
京传,京市。
是她未来要去的地方。她会在那上大学,有可能会留在那工作,还有可能会留在那生活。
我以前的打算是:先看高考能考多少分吧,到时候再就着分数填志愿、填学校。而华芷茗与我不同,她的目标始终很坚定,她注定会走向更宽更广的舞台。
这时我的心头浮上一个不成熟、却异常坚定的想法。
我以为我会为我的这个想法感到忐忑或不安,但我只觉得我紧绷多日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缓解。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平静、清醒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在这场大雪里,在这个前所未有低温的冬天,我燃起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梦。
晚上回寝后我打电话告诉了魏女士我的这个想法。
“我要去京市读大学。”
魏女士自然支持我。京市的高校是全国最多的,那里不仅有政要人物,还聚集着全国最顶尖的人才和资源,未来的两年半的时间我将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奋斗。
也许很多人无法相信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的人,去到未来她会去的城市,我知道很多人甚至不相信一见钟情。
事实上从前我也是不信的。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来的这么多戏剧性情节?
可这些事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就发生在我身上。
华芷茗不仅带给了我心动,还